第49章 备考第2/4段
张仙姑道:“有金兄弟看着,我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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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良自己都不知道张仙姑对他有这么大的信心!
他站起来迎了祝缨,说:“怎么样?”
祝缨道:“皮肉伤。”
“哦哦,那就好。哎,我跟你说,京城不比乡下地方,你整治个人、打杀个人就容易遮掩,新换的京兆知道吗?是个认真的人,不好过关。沈瑛又是朝廷命官……”
祝缨道:“你说到哪里去了?一家子神棍,挨的打骂会少?”
金良许多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祝缨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好玩,暗中欣赏了一下金良的囧相,很快就说:“我的事儿,我都不愁了,你愁的什么呢?”
金良道:“兔崽子!怎么又没心没肺起来了?为你犯愁你还不耐烦了!”
祝缨道:“你要真为我犯愁,就来点儿实在的。”
“你要干嘛?别想着我帮你去行刺朝廷命官。”
祝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以后遇到人,别瞎猜别人会干什么,你一准儿猜不对!就别浪费那个脑子了!”
金良生气地瞪眼:“你再说!”
祝缨道:“还说什么呀?你别胡闹了,来,说正事儿。”
金良被她噎得直抻脖子,憋红了脑袋才憋出来一句:“什么事儿?”
祝缨道:“郑大人明天还在府里不?今天出来得匆忙,我没从他那儿拿书出来看。离考试的时间不多了,得赶紧的。还有,以后怎么从他那里弄书出来,也得有个说法吧?我总得再见他一面。他家那么大一个府,想见他恐怕也不容易的,你要真担心我出去找谁的麻烦,就给我点书,有事儿做了我就不出门了。”
说到这个事儿金良就来神儿了:“七郎还是有几天假的,明天我带你去府里,他要在府里呢,咱们就见缝插针把你的事儿说了。要是不在呢,我打听一下他什么时候在,或者就等在府里,等他回来把事儿说了,府里我熟,一准明天把你的事儿办了。哎,就算拿回书来你这两天也甭急着看,多陪陪你爹娘。”
祝缨道:“这有什么好陪的?我也不与他们分开。说起来,一事不烦二主,我还得在你这儿多借住几天,少则十日,多则半月,等他们伤好些了我就回我那儿去。现在回家,我娘肯定闲不下来肯定得抢着做家务之类,不利于养伤。”
她原本打算好了这两天就搬回赁的地方认真温书备考的,现在父母都受了伤,就决定先厚着脸皮在金良家借住半个月,蹭一蹭金家的生活方便。金家的人情已经欠下了,不必再去欠别的人情。
她还有另一样担心:亲是退了,看父母伤的这个样子,冯夫人的怒气不小,养伤期间万一越想越生气地再来补一顿打,父母跑都跑不动。
金良大方地说:“客气什么?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住到你授官为止!我这里什么都有,不比你那儿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强多了?等你授了官,有了俸禄,就去买个丫头在家伺候着大嫂。”
祝缨道:“还没想那么远。我房租都交了一年的了,房子白放着也可惜了,就这几天,不然不像话。那明天,我来找你?”
金良道:“你就住在我家里,还到哪里‘找’我?明天一早,你要能起得来,咱们就赶个早,去府里。”
“好。”
说话间,金大娘子已经回来了,笑吟吟地说:“你们坐着,我看看饭食去。三郎,你就与你大哥在这里吃吧,你爹娘那儿吃饭不方便,我叫他们煮烂烂的肉糜粥端过去,你正在长个儿的时候光吃那个可不够,就在这里吃点儿干的吧,别去馋你爹娘了。”
祝缨道:“好。”
祝缨吃饭也快,金良吃饭也快,两人饭量比金大娘子和金彪大,正好三个大人吃完了,金彪还在含着碗沿儿吸一口粥又还回碗里,再吸、再还。金大娘子倒提着筷子抽在桌面上:“你给我好好吃饭!”
金彪道:“我不想吃了嘛!”
金大娘子道:“那就饿着,碗放下,不许玩儿饭,谁教的你?不像样!”
金彪哼哼叽叽地放下碗筷。
金大娘子道:“叫三郎看笑话了。”
金良道:“这小子,就是欠揍!”
祝缨笑笑:“他能跟你们说‘不想吃了’就是好事儿,就怕把心事都憋着不说,以后你再说他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
金良道:“我惯的他的臭毛病!”金大娘子却说:“也对,孩子肯对我说话就是好事儿。”
祝缨起身道:“我回去了,金大哥,那就明天早上早些起了。”
金良道:“好!”
祝缨一出门,金大娘子就对金良说:“我瞧着三郎是个老成稳重的人,不会干那没不着调的事儿。我去的时候,他正好好地跟他爹娘说话呢。倒是他爹娘,开心得不像是退了亲的人。”
金良道:“亲家也瞧不起他,退了亲,再娶房好妻,互相敬重着,不比这个好?”
金大娘子道:“倒也是。哎,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啊,这两位这么……”
金良咳嗽一声:“不要说他们啦。”
两口子心情都不错,金大娘子问明金良,以后祝缨也算是“自己人”了,她就很开心,说:“以后更能互相照应了。”金良这些府内仆役丛里的好友、军中的袍泽之类,也有机灵的,但给她的感觉都不如祝缨可靠。她是真心想与一个可靠又聪明的人家长久相处下去的。
祝缨心情也不错,她上京就是要自己当官儿的,选定了郑熹这条路,亲事也了结了,爹娘住在金家也安全了。就剩认真备考,等真的授了官,她能腾挪的余地就大多了!
祝大两口子更是做梦都能笑醒。
连远在郑府的郑熹,今天的心情也不错。
这些人开心了,沈瑛这一夜却十分的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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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熹在家,是因为他出差回来有几天假,沈瑛这天还得去衙门公干,等他回到家里,门上就急而怯地上前,说:“五郎,冯家娘子回来了。”
“哦?出什么事了?”
“跟老夫人……正哭着呢。”
沈瑛不及换下官服,大步去了母亲那里,没进门就听到了姐姐的呜咽声。他做了个手势,站在窗边听了一阵儿,没听里面说什么内容,就只听到几个女人的哭声,里面隐约还有自己的妻子。妻子的哭声他太熟悉了,一听就脑仁儿疼。
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沈瑛问:“怎么了?”
沈老夫人道:“你还说呢!你姐姐今天可受委屈了!”
沈瑛问道:“阿姐?怎么了?谁惹到阿姐生气了?我给阿姐出气!”
冯夫人怒气冲冲地抬起头,她蒙面的纱巾早哭得不见了踪影,模样十分可怖:“你还说呢!这是一门什么亲事?你对我说得好好的,冠群现在这个婆家,一家子本份人,孩子上进又识趣。现在呢?闹到我门上啦!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教训他们一顿,把他们赶出京城去!叫他们永远不许再提亲事这回事儿!不然就打死他们!我的冠群,不能有那样糟心的婆家!也不能叫人知道世上有这么丢脸的人!”
哦?祝缨绷不住讨饶了?先去找姐姐和外甥女,想从中转圜?周游都挂邸报上示众了,沈瑛自然也知道了祝缨的遭遇。别人听了“祝”字不上心,不在意这么个小人物,沈瑛是与祝缨有点关系人,是不会错过这个信息的。
受过搓磨就知道有靠山的好处了吗?沈瑛感兴趣地问道:“怎么回事?”
冯夫人道:“今天,门上说两个花子到了我门上说是亲家,我本不想理的,可他们骂得实在难听!我以为是骗子来讹人的,冠群说,就是他们!”
“咦?然后呢?”
“你还想有然后?”冯夫人忍不住拔尖了声音,“当然要退亲!我让他画押了!”
沈瑛失声惊呼:“什么?!!!”
冯夫人道:“你那是什么样子?!”
他的母亲沈老夫人道:“你们两个都好好说话!一个一个地说。”
有母亲弹压,沈瑛耐下性子与姐姐从头捋了一下,又喝问了冯府的仆人,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你打了他们?!”
“我打不得他们吗?”
沈瑛眼前一黑,说:“姐姐先回去,这件事儿,我来收尾。”
冯夫人以为他是要代自己出气,叮嘱道:“千万办妥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能让一些流言四处传播。”
沈瑛吞下了怒吼,说:“姐姐先回家吧。”他琢磨着这事儿不对,祝家一家三口都挺本份的,虽然有点怄气,断不至于闹得如此难看。他打算问一问祝缨,把话挑明了,问清原委,而后再做决定。
冯夫人走了,沈老夫人道:“五郎,你好好的,换身衣裳,好生歇着。你姐姐的事儿,还指望你呢。害!这叫什么事?”
沈瑛闭上眼睛静立了一阵儿,说:“娘,一块良田,抛荒了二十年,再拿回来它是不会自己长出粮食的。得有人种它!京城就是一块良田,咱们离开了二十年,要重新耕耘的。我娘子就对金良说:“我瞧着三郎是个老成稳重的人,不会干那没不着调的事儿。我去的时候,他正好好地跟他爹娘说话呢。倒是他爹娘,开心得不像是退了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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