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巧合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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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小娘子把信团成一团,揣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了庵堂,付小娘子坐在地上倚着后门,紧张得手脚都在发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跑回来的。好像过了很久,一个小尼姑走了进来,说:“小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付小娘子抱着头,说:“我想早些出去,看能不能乞着钱,没吃早饭,头有点晕,坐这儿缓一缓。”

  小尼姑把她搀了起来,说:“咱们先回去,再慢慢想办法吧。”

  付小娘子进了屋里,说:“我好些了,先去厨下帮忙,再给孩子盛碗粥。”

  “师父说,你再拿一个鸡蛋给小郎。”

  “哎……哎!”

  盛粥的时候,她顺手把纸团扔到了灶下,看着那里的火先一暗,接着亮起来,慢慢把纸团烧成了灰烬。

  看着灶火,她想:我的事儿,怎么办呢?他们会失信吗?

  厨房里的人多了起来,付小娘子帮忙把粥盛进大桶里,看尼姑们担出去吃早饭,自己也盛了锅底两碗粥,拿了一个白煮蛋,回房剥开了,在粥里压碎了,掺着喂儿子吃。小孩子被打得很重,摇醒了又咳血,张口吃了一口,对着母亲笑笑,说:“娘,不哭。”

  付小娘子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说:“娘没哭,你吃。”

  小孩子尽力吃了半碗就吃不动了,付小娘子小心地把孩子放平,她听尼师说,这里治儿科不是很擅长,但是能看出来,恐怕伤着了内脏,不是很容易治好。付小娘子走的时候狠心,再让她见着小孩子,眼前曙光又现,她就又舍不得孩子了,想着让小孩子好好的。

  粥放得凉了的时候,花姐来了,问道:“怎么了?”

  花姐心里惦记着庵堂,今天过来时想祝缨已经出手了,应该事情就妥了,不想在山门外却看到了付小娘子的丈夫还在那里,她就来问问付小娘子有什么变化。

  付小娘子道:“他,吃不下东西。”

  花姐道:“你先吃饭,我给你看一会儿孩子。”心中很奇怪:怎么回事呢?

  付小娘子吃了两口,忽然问:“那个畜牲还在外面吗?”

  花姐点点头。付小娘子心里一则以愁,一则以恨,愁此人不走,恨此人不死。连带的,将那个策划的神秘人也怨上了:我已动了手,那个畜牲怎么还活着呢?

  屋子里十分安静,一旁的杜大姐说:“我去帮尼师。”她在这里住了两年,熟门熟路,找到了尼师之后拿出一份契书,说:“师傅,我有一件难事。”

  尼师道:“你的劫数不是已经过了吗?”

  杜大姐说:“这个,我拿着觉得不得劲儿。又不知道怎么办好。”

  尼师将契书一看,道:“哦,你欠主人家的。他们还给你了?”

  杜大姐说:“我没欠钱。”

  尼师一声叹息:“这是在救你的命啊,没有这些钱,你就要被带走了。”

  “我知道的。可是这……”

  尼师道:“这个东西,在你的手上是没有用的。”

  “那我……”

  尼师慈爱地抚着她的头,说:“自己想,什么时候都不迟。”

  “师傅,我是个笨人。”

  尼师道:“你把这个交给他,以后就再无反悔的余地了。不交给他,以后你有事,他未必再保你。”

  杜大姐脸上现出难过的神情来,尼师道:“日子长着呢,慢慢想。”

  “哎。师傅,我回去帮忙了。”

  杜大姐虽然一直话不多,花姐还是察觉出了不对来,问道:“杜大姐,有什么难事么?”

  杜大姐脱口而出:“想付小娘子哩。”

  主仆二人叹息了一回,看看付小娘子,人也呆呆地坐着。主仆二人都为她发愁:能借着儿子的病拖个一天两天、三天五天,久了,可怎么办呢?那个男人的早饭,都是庵里给他拿了两个馒头,他还嫌弃没有酒肉,要带了妻儿回去呢。

  付小娘子只管想:我的事呢?他们办了没有?

  忽然又想起来:对了,我还有事没办!

  她跑了出去找到尼师。尼师正在算账,小尼姑把她拦在了屋子外面。尼师放下账本,走出来问道:“什么事?”付小娘子哭着说:“孩子,孩子咳血了。”尼师道:“你先去,我这就来。”

  往孩子病榻前看了一回,说:“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付小娘子又哭了起来,忽然说:“能、能求求别的大夫么?”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十分不好意思。

  尼师很怜惜她,说:“你也可试试,有合适的,可以请过来瞧。我只这孩子不宜挪动。再者,他父亲还在外面……”

  付小娘子当即起身:“我从后门走。”

  她这一天走了许多个药铺讨药,好些人都在街上看到了她。第二天,她依旧避开了丈夫出门。等她晚间回来的时候,却听小尼姑说:“那个人没在山门前了。你要小心呀。”

  付小娘子知道,她给这庵堂带了许多麻烦来,好些个小尼姑被那个男人下三路地骂。她低声说:“实在不行,我就走,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啦。”

  小尼姑心里有点不快,但付小娘子这么说,她又不好意思了起来,说:“都是苦命人,能护一时是一时,你要能逃走,不如就逃。逃得远远的才好,不然要被找到的。”

  付小娘子一声惨笑:“能逃到哪里呢?”

  两个正说着话,外面跑进来另一个尼姑,说:“小娘子,你快去看看,是不是你男人。”

  付小娘子道:“他?他又干什么了?”

  “死了,就在前面走两个街口的一条巷子里……”

  付小娘子跳得弹了起来:“什么?死、死、死、了?”“神了。”她非常小声地说。

  “小娘子?”

  “我……我去看看。”

  那个男人倒在路边,脑袋上老大一个血口子,脑袋边是一块石头,显然是被这块石头打的。他的脚边掉着一只已经开了线的布袋,上面绣着漂亮的仙鹤,四下散着几枚骰子。巷子里地上散着一堆竹竿。

  付小娘子看了,连连后退,按着胸口,心想:这就解脱了吗?

  她呆呆地看着,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吓着了?快回家吧。”

  付小娘子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说:“是我的丈夫。”

  围观的人都露出同情的神色来,有人嘀咕:年纪轻轻死了丈夫,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不多会儿,衙役也来了,一边排开众人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围观的人同情付小娘子,七嘴八舌代她说了:“她丈夫,走路上就死了。”

  衙役们问:“怎么死的?哪里人氏?为何在此?有何仇人?与我们去万年县走一趟吧!”

  死的人不是权贵,疑凶也不是周游,惊动不了许多大人物,在哪个地界上出事就归谁管了。万年县先把人、尸都带走,衙役们还问:“小娘子你头上也有伤,也是仇人所害么?”

  付小娘子道:“不是,我不能跟你们走,我儿子还病着呢!”

  衙役都同情她,说:“你男人这是横死,得先去讲明,你才好领尸回去安葬。不然,为了儿子叫丈夫尸身晾着也不像个事儿。”

  任凭她怎么叫儿子,付小娘子也被一同带到了万年县衙。

  ——————————

  县衙越来越近,付小娘子心里越怕,脑袋里也嗡嗡地响了起来。她响牙坚持着。

  万年县衙门口,恍惚间看到一个着绿衣的少年含笑着从里面出来,边走,不想在山门外却看到了付小娘子的丈夫还在那里,她就来问问付小娘子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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