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种田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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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姐道:“嗯,他们家里说也要收拾点儿过年的年货。小祁说,她爹不大会与人说话,自己在家喝酒也得整治些小菜、干果之类。做好饭,她就弄那个去了。”

  祝缨道:“倒提醒我了,这两天被他们吵吵的,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办完。”

  花姐道:“什么事?”她心里划拉了一下,家里年货备齐了,衙门里的年货也发放下去了。往京里的东西,虽然稍嫌轻了些,但也连问候的信件之类都打发跟着最后一批公文送走了。她也额外给小江主仆俩准备了一份合适的,以张仙姑的名义送了。

  祝缨道:“县里老人。”

  县令还管个风俗教化、尊老敬贤。福禄县的贤人,不好说有谁,但是老人的标准是很明显的。户籍是新登记过的,祝缨打算就照着户籍来。七十岁以上的给米、肉和帛,八十岁以上的有米、肉、酒、帛,九十岁以上的米、肉、酒、帛以及一支拐杖。只恨没有百岁老人,不然她能给百岁的拿九十岁的双倍!

  这一笔开支也不用祝缨自己掏,封印前就让祁泰从账上做出来了,她决定、她批示,比在大理寺的时候花钱还要方便。

  过年前几天,祝缨便照着户籍簿子,将报上有适龄老人的人家,依次拜访。福禄县好些年也没有这样的热闹可看了,祝缨出行,又被一群人围观。也有懂的说,这是敬老的意思。又有人问:“就县城有么?”

  祝缨听着了,说:“只要在簿子上的,都有。”

  “乡下的也有?!”那人大着胆子问。

  祝缨看着说话的这个青年人,也是个黑瘦矮的本地人,衣服上带着常见的补丁,口音与县城略有不同,是下面的乡下人。祝缨道:“只要在簿子上。”

  “远的地方也有?”

  “只要是本县簿子上。”祝缨依旧很有耐心地说。

  那边顾翁过了六十岁,还不到七十岁,但是他的老妻比他年纪大,刚好踩着七十岁的线上!他不在乎这点米,但在乎这点体面。早早换好了衣服在家等着迎接县令了,声音都听到了,人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的,打发了顾同出门看,却见祝缨被绊住了。

  顾同道:“你啰嗦什么呢?大人几曾说话不算数了的?你只管看着就是了!”他心里也好奇,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全县十三乡,祝缨能走遍了送东西?

  心中疑惑,他还是很恭敬地将祝缨迎到了家里,等祝缨慰问完了顾翁。顾翁苦留她多坐一会儿,顾同小声地说:“只怕大人时间紧。”将刚才在外面听到的说了。

  顾翁也好奇,问道:“大人,来得及么?可要派人分发?老朽那庄上也有两个老人,情愿替大人跑一趟。”

  祝缨看看顾同,叹息一声:“本县最会读书和最能长寿的人如今已都在县城里啦!我哪用跑太多的地方呢?便是你的庄子我也有功夫去的。”

  祝缨说到做到,趁着年前最后几天,她也不在县衙里收年礼了,带人跑了十三乡,刚好赶在除夕前回到了县城。张仙姑原本还想跟着的,祝缨看此时天已颇冷,福禄县的冷与京城是不同的,它是一种难受的湿冷,她还是把父母留在了衙里,并且说:“我去去就回。这时候干这个事儿还要带上爹娘,叫人看了不觉得奇怪么?”

  张仙姑这才不坚持了。

  等她回来,张仙姑见到一个完好的女儿才放下一颗心:“哎哟,这下可以过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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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是祝缨出去四处给人拜年,在福禄县,是旁人上门给她拜年,县衙收了几十张拜年的帖子。祝缨便一总发了一回帖子,选了一天一总请了在县城的士绅们吃年酒。

  席上,众士绅极力赞扬祝缨做了多少好事之类,祝缨道:“皆是百姓之力。”

  照朝廷的规定,年假只有七天,七天之后就得开始办公了。福禄县又没有太多的公务,春耕又还没有开始,县衙还是很闲的。祝缨本人却一点也不闲,既然开印了,她就顺手写个公文,再认认真真写个信,信着公文的驿路将信顺路送到京城。

  公文的事不大不小的,是说“给点儿流放犯呗”。

  以福禄县这个破地方,流放犯人到这儿来包管他吃苦,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地方啊!但是祝缨到任之后根本就没有发现有这类人,所以,人呢?

  祝缨一个大理寺出来的官员,到了一个地方,什么监狱、犯人之类本就是她最容易想起的。监狱不要提,上任汪县令人都不在,这福禄县里什么案子都糊涂着。祝缨到任之前,关丞派人把牢房里关的那些个欠租的、冲撞了贵人的一放,免教新县令看着心烦。

  大牢都空了。

  流放这事儿也跟汪县令有关,因为流放的时候,一般是判个“三千里”“二千里”,发到某州,很多时候不具体写到县。福禄县的县令不在县内,能被流放的都是重犯,这么扔到福禄县府也怕出事儿,于是要么就调配到附近的县,要么就府里接管了。原本福禄县还有个专一安放流放犯的小小的营地,府里干脆以“近獠地”不安全为由,行文申请将它移到了邻县。这样以后连“调配”的手续也都省了。

  祝缨这回就是跟大理寺要人的——给点儿人吧,我这儿缺人。虽然跟行文措词极客气,究其实质还是点菜。她私下夹了一封给裴清的信,菜单列得详细极了:要求要一些技工之类。如果有农夫,也给点儿,壮年的最好。至于酸文假醋掉书袋的,我不要。来了就打死。

  裴清哭笑不得,几乎要学着某人骂一句“逆子”了。

  写完了公文,她便开始写私人的信件。

  给郑熹无数的问候,感谢他年前送的衣服之类,说自己过年省得裁新衣了等等。然后又请郑熹帮个忙,问一问岳桓,太学国子学的课程都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课本,能不能给点儿?

  接着是给王云鹤写信,写了县学的情况,她又写了自己的教学计划:背书,别的先不管,先把五经都背下来再谈理解。问王云鹤这个情况下学生怎么安排合适,可不可以将一部分在五经上没什么兴趣、天赋的人,转到明法科等学科?可不可以将自己整理的王云鹤的那本“心得”在县学里讲授?如果不合适,那也请给些指点。

  祝缨与刘松年的书信往来则非常有趣,二人多数是通过王云鹤转送。祝缨是暗嘲激将,但也写一写刘松年感兴趣的山河风景。刘松年比祝缨坦荡得多,他坦坦荡荡地单独写信,指名道姓骂祝缨。

  但是祝缨这一封信就难得非常直接,她单开了一个信封给刘松年,写道:我知道女卒考试那小段子是您写的,能再给写一个不?

  如同给大理寺的公文一样,她这回也毫不客气地点菜了:要跟上次一样,一段之内有尽量多的生字,字字不重复最好。笔划要少,字要常用。再着韵好编成山歌的最妙!写它十段八段的,如果你写不出十段八段,三段五段的也勉强。内容最好能覆盖一下数学、常识、日常器物、称呼等等。

  我要让福禄县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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