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分赃 我回来了。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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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缨飞快解决完,宫女捧了盆来洗手,宦官来熏香。祝缨一边擦手一边说:“一会儿马桶该倒还是倒。”

  刘松年往后退了好几步,说:“就是这样。”

  歧阳王见他们两个竟不见慌乱,不由有些羡慕。刘松年却说:“殿下,接下来就该忙起来了。”

  歧阳王忙上前请教,刘松年请他坐下,对他说:“太子殿下会带着百官回来,一旦回来,且还不能发丧,您要陪着太子殿下安抚诸王。等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再昭告天下。”

  “要我做什么?”

  “要心中有数,分清主次,一层一层来,先定名分,再稳朝局、安人心,赏罚并用……”

  两人叽叽喳喳,蓝兴内心煎熬,他看了看祝缨,这货居然坐在一边打起坐来闭目养神了。蓝兴不动声色地往祝缨身边靠了靠,刚提起脚尖想碰一碰她,祝缨突然睁开了眼,转头看向他,把蓝兴吓了一跳。

  祝缨对他点点头,蓝兴轻叹了一口气:“这宫中……”

  祝缨道:“你准备好就是。”

  蓝兴看了歧阳王一眼,祝缨摇了摇头。

  阮大将军将整个宫中巡了一圈,回来说:“一切如常!都叫他们在屋子里不许乱动了,谁动谁就是鲁逆同党!禁军今天当值的还接着干,等局势安稳了再轮换。”

  眼见日头偏西,一筐一筐的蜡烛抬了上来,宦官们开始点灯。

  灯都点上的时候,太子回来了!

  刘松年站了起来,祝缨重新睁开了眼睛,刘松年道:“殿下,请与大将军将太子、丞相带到这里来吧。今晚咱们是不得睡了,得拿出个章程来,明、后天才好行事。”

  祝缨站了起来:“那我回鸿胪寺睡觉去了。”

  歧阳王想留她,刘松年先开口了:“想得美!我熬夜,你也得陪着!”

  祝缨道:“我又没什么用……”等太子回来了,他们聊的肯定是新旧交替,是清算、是分赃。她找歧阳王当然是为了挣一份功劳,但这份功劳不足以让她点天下这盘大菜。

  刘松年不搭理她,她只好拣了根柱子又贴着站了。

  歧阳王与阮大将军出去迎接太子,远远看到太子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歧阳王愉悦之情才起,却发现昏暗之中看不清大部分人的脸,那是一片黑黢黢的阴影,心里忽然打了个突:这百官之中,有多少人是能听我父子号令的呢?听话的人里,又有几个是能担大任的呢?

  歧阳王愉悦不起来了,不用伪装悲伤嘴角先耷拉了下来,面上一片忧虑之色。

  太子还在被刺杀的余韵中没有出来,看到儿子完好无损,放了点心,道:“你阿翁呢?”

  歧阳王道:“在寝殿等着您呢。两位相公,请。京兆,请。”

  他独将这几人拉去寝殿,落在百官眼里又是一番猜测。王云鹤抬脚前先下令:“百官暂勿离开。”

  大冷的天,又不能把大臣们放在外面冻着,让他们先各回本衙。一些凑巧遇上冬至的刺史,也被安排到相应的值房,再次重申不许走动串连。

  然后几个人到了寝殿。

  祝缨在寝殿里就显得格格不入了,她努力将自己装成个木头架子。但是架不住王云鹤要点她:“你是怎么来的?”

  歧阳王道:“鲁王作乱,是她发现了周游领兵犯禁,到东宫知会的我。”

  刘松年道:“别管这些了,殿下,陛下驾崩了。”

  太子正在弯腰对着床行礼,闻言像是谁在他腰上踹了一脚,他往前一个趔趄,跨了两步摇着胳膊把身体摇直了:“阿爹?!”

  “噤声!”刘松年说。

  太子老实地捂住了嘴,眼泪哗哗往下掉,大家陪着默默地哭了一场。又过一阵,王云鹤道:“殿下,陛下走得匆忙,您要担起整个天下方不负陛下!还请暂时节哀,安排好朝政,咱们才好发丧。”

  太子咬牙切齿:“鲁王!是不是他逼死了阿爹?我与他不共戴天!”

  刘松年道:“事情很多,他只是其一,还是不怎么要紧的。”

  太子红着眼晴问:“什么是要紧的?”

  “登基。”刘松年干脆地说。

  太子退后一步,一记长揖:“我已乱了方寸,还请先生教我。”

  刘松年请太子先到上面坐下,各人各有一个位子,祝缨硬着头皮被蓝兴推到郑熹的下手坐了。

  开会。

  三个丞相已经都有想法了,你一言我一语。刘松年道:“眼下当以安定为主,有什么事儿,您灵前即位之后再说。臣于政务并不精通,只说鲁王,这种案子,宜速不宜迟,不能拖太久,要快刀斩乱麻,一直拖着容易人心浮动。到您改元大赦,我对先帝的承诺就算完成了。”

  说完,他看了榻上的皇帝一眼,就闭目养神不管了。

  太子问道:“那……鲁王,谁来办?”

  施鲲道:“那是后面的事,先说第一件。殿下登极,当然是要先正名。立后、立太子、追谥母家。有功之臣要有封赏,罪臣、逆贼当诛当罚。另,昭告天下,安抚庶民。京城不能乱。”这些没有太大的新意,就是新群登基之后的惯常操作。重点在赏罚的细节。

  太子道:“好。京城的事务,京兆多多费心,事后必不会忘。”

  郑熹道:“是。”

  歧阳王听到“太子”的时候,心跳又加快了,一时竟没能发出声来。

  王云鹤道:“余下便是前朝、后宫两件事了。后宫一切请暂照旧。除了先移驾,安置先帝后宫及东宫迁出之事,且待大敛之后再从容安排。”他安排蓝兴与太子身边的宦官两拨人来办理。

  蓝兴也出来应声。太子道:“杜世恩要是伤得不重,就叫他来安排移宫的事。”

  蓝兴道:“奴婢明天就寻他办交割。”

  然后是前朝,王云鹤与施鲲等请示,歧阳王“既嫡且长”当为新太子,太子道:“这是自然。”

  歧阳王忙起身跪下,道:“儿年幼无知,不堪大任。”

  太子道:“我儿起来,你不堪,谁还堪?”

  歧阳王起来又坐了回去,对丞相们多了一丝感念。

  王云鹤道:“鲁王谋逆是您第一件大案,朝野瞩目,诚如松年所言,宜速不宜迟。当严惩首恶、宽待协从,使鲁逆孤立无援,速速平息,以免动荡。鲁王身份特殊,请以一宗室、一能臣协办此案。这是罚的,赏的也要有。凡参与平乱的,都要有升赏。”

  如果是赵王,就是想让另外的某一兄弟坐镇,现在他不是赵王了、他迟疑了,想了一下可靠的宗室、朝臣,也陷入了与儿子同样的境地。

  他本就不是当太子养大的,哪里来得及养能臣心腹?便是东宫里的僚属,与他也不是特别的亲。他更亲近旧赵王的属官,愿意让他们来办,但那些人与他一样,都没有做过治理天下的准备,缺乏这样的能力。

  他说:“由我儿为主,另择一能人,你们看谁合把身体摇直了:“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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