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夜半第3/3段
在师炎隔壁，徐傲摸着一柄长剑，满脸凝重。
他本以为与师炎不相伯仲，即使有差距，也不会太大。
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他几乎可以肯断定，师炎也不过是万象九品，与他同境同品。
不过，今日见师炎出手，他便知道，若是动起手来，师炎可稳稳压他一头。
毕竟八卦道师的全力一击，若无道器想助，他无丝毫把握能够接下，即使对方不过八卦一品。
“呼”
他吐了口浊气，手指在身旁那柄遍体漆黑的剑鞘上轻轻叩了下。
虽说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若是加上老祖宗所赐的昆仑，胜负之事可就两说了。
徐傲冷冷一笑，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也不知道这柄昆仑与重八想比，孰优孰劣...”
此时，柳石庭也还没睡，盘膝坐在床上，道气滚滚涌入经脉之中，一柄巴掌大的昊天锤悬在他头顶。
锤柄上刻着一个猩红的“山”字，锤身上留着几道痕迹，如同兽爪划过。
柳石庭面色铁青，没想到本命道器首次祭出，便差点被毁，幸好师炎不过万象九品，不然的话，后果难料。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黑夜之中，朝着训堂的方向望去，心中一团乱麻。
那只小黑犬的样子他记得，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妖兽，更别提是已被灭族的两大妖族之一的犼族。
鼻涕泡之前说的话肯定是真的，厚颜二字肯定不是麻姑所取。
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一个姓吴，另一个，恰好姓厚，难不成这又是吴家的障眼法？
柳石庭头疼得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实在是太过伤神。
今日出手本就是莽撞之举，他主要是害怕又出一遭当年之事，不过，倘若真是历史重现，他也没有丝毫办法。
“算了，还是让那位大人做决定吧。“”
他咬破手指，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以血为墨，将前因后果一一写明。
当最后一笔落下，一方赭黄色印章已被他握在手里，凌空一盖，一个“山”字印在符纸中央。
符纸仿佛冰霜遇到了热铁，瞬息之间，便消散于空中。
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州，终灵山上，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坐在竹摇椅上打盹。
在他身后，有一座古朴的石楼，身前，是一片清澈见底的石潭，。
中稀稀落落种着数十株莲花，只不过有些开得娇艳欲滴，有些却半死不活，有些却早已凋零。
每一片莲叶之下，都有一尾通体玄黄的龙鲤游来游去。
一阵水浪拍打声响，老人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池子西北角。
只见一条龙鲤跃出水面，张口一吐，老人伸手凌空探去，满脸凝重地看向手中的符纸。
“终于按捺不住了么...”
老人大手一甩，符纸化作一片齑粉。
“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啊。”
老人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看向石潭中的莲花。
西北方位一尾龙鲤像是受了惊吓，立马缩到水底，匍匐不前，瑟瑟发抖。
老人冷笑出声，伸手一握，巨大的手掌虚影落在那尾龙鲤的头顶，拈花一指，扯去一片花瓣。
龙鲤大嘴一张，潭底顿时殷红一片，有凄惨的嚎叫传来，似在近处，又仿若在千里之外。
“若无本事，就别去学人阴奉阳违。”
稍稍惩戒了一番，老人又坐回竹椅闭目养神。
远方天边启明星升起，深林之中鸟兽声渐渐浓密，薄雾渐散，有露珠从叶子上滚落，还未落地，被一道掠过的黑影切成两半。
“如常”
师炎房中，学舌站在窗前，轻轻吐出二字。
与此同时，柳石庭怀中印章滚烫，凌空一印，唯有二字。
“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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