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救母（二）第2/2段
“我娘病了，我爹打的。”
“那你还找我来干什么？”他指尖轻轻敲击膝盖，把节奏掌控地微妙极了。
诸葛亮不理，只是原地坐下，坦然望着天空，感受着大自然特有的畅快感，并缓缓闭上眼睛。虽然他的脸这时不争气地更加滑稽，但郭嘉丝毫没有掉以轻心，他反而如同一只伺机而攻的蛰伏已久的野兽，觉得这次能从这个孩子——不，是难以琢磨的神秘者口中，窥出什么玄机。
时间格外漫长，诸葛亮半晌才动了动唇：“郭大哥，我最近其实很累。我不知道自己这个人，准确说，是这个灵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全然不顾郭嘉那一副你过来是不是找心理咨询的表情。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一死皎然无复恨，忠魂多少暗荒丘。”
……
诸葛亮摇头晃脑地背着写“自己”的诗句，郭嘉听了默然，直到“诸葛亮”眉宇无神地转向他，才不解到：
“如此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忠臣义士，是何人？”
“一个自比管仲乐毅的人。也可以说是另一个我，你信吗？”他嘿嘿两声，捡起根枯枝在地上乱划拉。反正对方听不懂，就当发发牢骚就好了。没想到——
“这是你的问题？”郭嘉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他惊讶地抬起头，郭嘉剑眉微挑，同情地看着他：“你如果想超过他，怕是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他一向耿直，尤其是在这位面前。他特意加重了后面一句，不知是要让对方认清现实还是激将法。
不重要了。
诸葛亮身体微微颤抖，舒展眉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突然间感觉有些不对，也是为了转移注意，问道：“我说这是另一个我，你怎么都不奇怪？”
“这是心魔。见多了。”话题转的真快，跟翻书一样。郭嘉也懒得继续刺激他了。
也就这样吧。
一把匕首骤然停在了郭嘉的肩上，是诸葛亮一瞬间不知怎么架上去的。
郭嘉淡淡扫了一眼，顺便迅速用手格开他。他嬉皮笑脸地往后退了几步，匕首仍然躺在原地。于是郭嘉抖抖肩，并接住匕首，端视了一阵，接着试了试手感。
诸葛亮不改笑意，递给他鞘。
“真漂亮。”郭嘉羡慕地砸砸嘴。
“嘻嘻，我的。”他听到夸奖，不管是不是夸自己的，总之满面春风，得意极了。他眼珠狡猾地一转，道：“过几招？和平常一样，你先。”
“好。”唰的一下，匕首如鞘，被平稳地放在周遭草地上。
……
他终于忍不住，一拳头发泄在那天那个破败的寺庙灰墙上，整个庙如大厦将倾般晃了晃。
他双眼爬满血丝，呼呼喘着粗气，硬生生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突然间，这种气息如烟消云散了，只听见一句错愕的：
“糟糕，我的匕首……”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挺悲凉。”看着匕首上刻的字，他调侃一番，先收了起来。
话说诸葛亮他妈这病，治是没法完全治好的，只不过经过调理，没有那么明显了。一家子相安无事，诸葛亮和家里的关系变得和睦，哪怕他更加早出晚归，也不会再有质疑的声音了。光阴似箭，转眼又过了一年，他是真真切切完全融入到这个时代中，开始有一些自己的风格了。
今天他一如既往地踏入水镜先生的府邸求学，却感受到整个教室弥漫着又激动又哀伤的鱼龙混杂的情绪，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在这里学三年就要毕业了。这个典故他听说过，不过他要换一种方式。
他先入座，手顶着下巴，脑子转了转，便露出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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