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若今日身死于此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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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蛆虫之眼仍在盘旋。

  “尊敬的观众们啊,今日的好礼是否让德西亚的诸位尽兴了?我们的两名战士,受宠爱的明星,将两个深牢斗士撕裂了!”

  欣喜的吼叫汇聚成群体意识的狂潮,震起饱尝鲜血的红沙。

  “那么,伱们想不想看到,我们的两名战士之间,谁才是真正的命运宠儿?在死斗中,谁又能杀死谁!”

  奥诺玛莫斯惊讶地挣扎仰头,眼中掠过一种对命运的了然。

  他将手搭在安格隆的臂膀上:“祝你在未来的战斗里被命运眷顾,我的战士。”

  “不!”安格隆突然高声怒吼。

  杀死他的导师,他的同伴,他的父亲?

  不!

  他握紧巨斧,站在尸首的骨骸与血海大吼,直直盯着角斗场顶端的高台。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弄错了一件事——什么狗屁的耐心准备,什么他妈的忍耐和委屈求全,什么放屁的逃亡和退缩!看看他得到了什么,反抗会死,不反抗就能活吗?命运的宠儿?

  他当了半辈子命运的奴隶!他的同伴活下来了吗?他的绝望换不来哪怕一条鲜活的生命!

  在他流血的心脏深处,一个细弱的念头从破碎的疤痕中钻出。

  若今日他死于此地,无人再可因他受过。洞穴中的兄弟姐妹是他的束缚,他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枷锁。

  “哦,我们的明星宝贝要反对我们,”蛆虫之眼尖细地嗤笑讽刺,“听听他要说什么?‘不行,这个老头儿是我亲爱的同伴,’他要哭鼻子了!”

  我要说什么?安格隆想,高阶骑手在等着我说话。我嘴里的每一个音节都不过是供观众取乐的素材,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说话!

  他环视四周。先于思维,他的战斗本能向他提供了一条多年以来始终在那里等候的路径,一条被理性和深沉悲哀蒙蔽遮盖的道路,如今竟如此清晰。

  今日尚未清理的尸骨是天生的掩体,野兽人庞大的骨架与硬化的皮肤是最好的盾牌。他如果向左手边冲锋,场中的钉柱会是第一层跳板,找准长钉间的空处落脚,蹬着结实的木桩跳出,他的弹跳力足够让他的手指卡进放硫酸的管道口,只要他足够快速地将自己拽上管道,下一个落足点将是砖墙未修的裂缝,再下一个落点……

  看台。这个词跃入他的脑海,但看台仍不是他能登上的最高点。

  顺着看台的围墙,他能跑得比枪弹更快,最高的鎏金台将近在咫尺。

  昨日夜幕中如最脆弱不过的滚草落至他脚下的尖耳头颅,和今日高台上的奴隶主,难道有什么差异大过天和地的区别?

  他的胸腔中传来震动,血液的奔流盖过人群的嘲弄和呼号。他听见一些琐碎的嗡嗡声,像再烦人不过的蚊蝇,哄笑和残酷的嘘声滑过周身,淌进鲜血淋漓的新添伤口,化作怒火融进血肉。

  一只苍老的手有力地拍在他的手臂上,不是长辈对后代的关爱,而是战士与战士间相鼓舞的力度。

  奥诺玛莫斯专注地看着安格隆,安格隆不知道他在自己黄铜般的虹膜中看到了什么,他只见到一种光亮在老战士眼中亮起。

  接着,奥诺玛莫斯轻轻地拍了拍他。“去吧。”

  安格隆怒吼一声,倏然以斧重劈砸碎蛆虫之眼,跳出尸堆大步急奔。在人群兴奋至荒谬的高呼中,一秒之内,他越过半场,纵身踩上钉柱,被长钉割破的脚掌迸出鲜血,临空滴落。

  他拽着钉柱拧身,重重蹬起,深坑染血的高墙向安格隆飞来。他的指甲扭碎在混凝岩的表面。

  人群的声浪发生变化,“处死他”“杀了他”“他怎么敢”,他们的尖叫中终于洋溢出惧怕。

  安格隆的表情因同时诞生的快意和悲哀而扭曲,野兽之面倒映于金属管道扭曲的表层。

  若今日他死于此地,他至少已做到数十年未有人做到的事。

  他翻身向上,跃出高墙,对激光贯穿血管的疼痛恍若不觉。角斗场高处的风刮过他滚烫的血,身高不及他腰部的观众四散而逃。他惊讶于这些高高在上的废物竟如此渺小,喉中不禁爆发大笑。

  高台在他脚下倒退,“钉子”,有人颤抖地喊,“耻辱”,有个单词飘进他的耳朵。

  什么是耻辱?以弱者的情感为血食的懦夫才是当世的耻辱!

  他无暇将角斗场以人血取乐的观众大卸八块,不是因为慈悲——他今日已抛却慈悲,那奢侈的情绪正在动脉中哭嚎。他没有闲暇多事,因为鎏金高台上的高阶骑手正要逃跑。

  他的身躯猛地摇晃,骨节咔咔作响,子弹打断了一根骨头,也许是更多根。当然,他没有数。

  “懦夫!”他大吼,以野兽的姿态扑向金台。多么遗憾,塔尔克家族的首领不在这里,努凯里亚的大君不在这里!

  安格隆全力撞向这些慌乱如蝼蚁的奴隶主,他们的身体在他斧下变成多段的尸身。血雨和碎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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