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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雷瑟正想按照符上的提示跃跃欲试,脑海里刚动起「想要让圣剑出现」的念头时,咒符立即回应凯雷德的意识,飘到空中,正对主人。
这个奇妙现象让身旁不知内情的骑士惊讶起来。
让他惊讶的可不仅如此。咒符在从自身发散的夺目银光中,逐渐隐去并现出一柄巨剑的剑身。
那是不比金光闪耀却金光更为肃穆威严的银辉,圣剑贝尔加雷德应主人之召唤降临人间。
四分之一个「艾利维尔」之纹徽,镌刻在靠近剑柄的宽大剑身部分。
今后,凯雷瑟?歌罗利亚的又一称号「圣剑之继承者」也因此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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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之洪流的结冰之尽头,容置一座前进至不可触及之方的逆时之塔。在那衔接乾坤的时之阶梯的末端,魔君踏着冰华岚暴,应时纹觉醒降临于世。”
一小时前,根据从古书上查到的第一条预言,凯雷瑟到达第一个目的地——时之都沃明贝勒。
凯雷瑟决心解开「时之惨剧」,这是古纹徽赋予自身的圣职。这个惨剧,或许被污泥埋藏,被光芒覆盖,或许牵连着范伦铁诺王国一连串未被发掘的秘史,或许还能够借此良机更加深入了解自己一直崇拜着的古代英雄「白银之开拓者」——艾尔方斯。
时之都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到处都充斥着摩肩接踵的行人,而是安分祥和了许多。
仿佛那是饱受了过多的历史磨砺的结果。
凯雷瑟行走着的这条宽广大道上,属外地的异装奇貌旅客居多,实话实说这个健壮的银发灰衣青年也正是他们「异装奇貌旅客」派类的其中一员。
他的着装其实并没有与往日不同——一件显灰烬之色的披风、以及隐藏在其下的漆黑骑士团制服;
论配备武装的话,除标配般的护身短剑外,从两天前就新增了一柄白银巨剑——圣剑贝尔加雷德。当然,它现在正以符咒的形式隐藏在主人的口袋里面。
普通人都会认为他是一名来自外地的冒险者,稍有眼光的同道中人则明了他的银翼骑士职位。
可这两者都无法从外表参透出他最特殊的身份。
他是一个被暂且称为「艾利维尔」的古纹徽的继承者。
时之纹徽啊,第一个线索,是否就藏于这里?
当凯雷瑟来到历史名胜——逆时之塔面前,从自己内心的深处发问着。
四周戒备森严,有黑衣骑士巡逻。
仿佛最近在逆时之塔附近发生过什么大事,以至于现在的态势并不是很妙。
其实不需询问,魔力的共鸣就已经通过意识告知了答案。
已踏入未知结界的凯雷瑟,有一种全身魔脉逆向而流的不适之感。
“结界?”
凯雷瑟感觉到,存在于这座塔四周围的时间,都在逆流着,似乎有一种要重演过去历史的势头。
难道这是幻觉?
“你也察觉到了么,这座历史之塔的不对劲,凯雷瑟将军。”
他闻声回望,“艾利克斯先生?”
祖母绿色的雍容着装让艾利克斯侯爵在人群中看起来格外耀眼。
这个中年人迎面走来,打招呼的话语显得不再像以往那般轻松,他脸上的表情也因困惑而紧绷着。
“艾利克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不适之感,也就只有我等「纹徽持有者」才会感知得到。骑士公会今早便落下命令,让我带领黑曜骑士团前来探查。”
侯爵与将军在偶然的一次晚会中经畅谈结识,并互相了解对方都拥有强大的纹徽力量,实力得到彼此的认同,遂以友人相称。
虽然两人的年龄并不是相差特别大,但也给人一种是忘年之交的感觉。
“你来到正好,和我一起上去查个究竟吧!”
“不行,我必须要把看好塔底的情况。我怕会再次有暴动发生,就像时都一百多年前那场暴动一样。”
凯雷瑟沉默着,因为前几天他在寻找时之纹徽的线索时,也从古书上也略微了解过那次时都的暴乱。
大约在王国炼金历123年,时之古都沃明贝勒发生了一次惨绝人寰的人魔侵袭事件。
那是一个丰收之日的盛夜,来自异域并活跃于大陆北端的北之盗贼团,竟率领一群魔物袭击时都。
抢掠、残杀化为来势凶猛的火光,燎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也为时都划下一条永不愈合的伤痕。
一切,都是从逆时之塔的变异开始的。所以在塔再次发生奇异现象的今天,人们为了防止再次的暴动,提高警惕,加强防卫。这完全无可非议。
“不管怎样,还是请允许我登塔查明塔产生变异的缘由。”
于公于私,凯雷瑟向艾利克斯侯爵请求道。
“事实上在两个小时前,已经有一个银翼的骑士进入塔内了。”
“原来如此,那我马上上去找他。”
“好吧。塔内气氛怪异,或许会有妖魔作崇,所以你得小心警惕。”
侯爵带领着凯雷瑟来到逆时塔门前,向看守门卫说明一切,然后让凯雷瑟进入里头。
临走前,凯雷瑟脑海里仍思索着那句预言短句,这次他特别注意到了后半句——“魔君踏着冰华岚暴,应时纹觉醒降临于世。”
于是他又转过头来,朝艾利克斯侯爵问道:“对了,你知道「魔君」的传说吗?”
侯爵停下了与其他队友的谈话,像是被惊吓了一般。虽然表情和动作并不是很明显,但认识侯爵已久的凯雷瑟确切感觉到侯爵的内心之惊。
“为何有此一问?说起来,凯雷瑟你不也正是北伐一战中幸存下来的六名圣骑士之一吗?”
“说来惭愧,当年一战中,我的任务仅是对付「六贤」者的其中一名。所以,对于魔君的传说,甚至是样貌我都不得而知。”
“原来如此,难怪啊。魔族君主佛雷德,白发青瞳,面目俊俏如人类无异,但常戴着幽冥蓝炎一样的面具。
擅用极端强大,且无人能及的冰之魔法,曾横扫过大陆无数强者。他在北伐一战中战败给银翼骑士团的殿前十圣将,现已被封印于黑魔深海中。”
“白发青瞳……冰之魔法……戴着面具……”
根据预言,在时之阶梯的末端,也就是逆时之塔的顶端,魔君会再度觉醒,降临世上。
凯雷瑟这时心想,刚刚苏醒的魔君,其实力肯定尚不如前。如果在顶端遇见魔君,自己定当全力击败。
圣剑、纹徽,是自己决胜的重量级砝码。
凯雷瑟正想和艾利克斯道谢,可突然发现,身后已经完全听不见人的声音了。
恍惚间,他又有了一个疑问。自己不是身处逆时之塔内的吗,怎么……这里尽是一片外景?简直就是……凯雷瑟正处在一个虚幻的空间内。
这明显是一片王国时期古时之都的景色,王国盛景的其中一斑。
摩肩接踵的行人、来自异地的旅客、讨价还价的商人以及吝啬的店主,还有隐于市、暗藏杀机的北之盗贼团以及神秘刺客。
时之都的旧景如话剧般活灵活现,在逆时之塔内。
凯雷瑟惊叹王国的鼎盛之景,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在那恍惚的眨眼间,前一刻的繁荣昌盛,就在这时化为了泡影。
画面犹如话剧般迅速切换,头顶的烈日也在不经意间变成黑夜。
火光接天,掠杀也如野火蔓延大地。沾血未干的遍野横尸,以及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这个画面的时都已沦落成为恶魔的觅食场所,盗贼们的天堂,盗寇与恶魔的宴会。
情景继续切换到别处。身负重伤的少年和少女,正亡命地往外奔跑着,以逃出这座被恶人占领的废都。
凯雷瑟一早就对时都暴乱这件历史著名事件有所了解。
可是比起书上的苍白且有所隐瞒的赘述,现今如身临其境的幻觉,让他体验更深,震慑心灵。
要是自己也身在其中,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又能否铲除这帮行凶作恶的歹徒,以及这群天生魔性使然的恶魔呢?
他并没有忘记这里还是逆时之塔内,也明晓自己身处在虚幻空间内。
因为来自纹徽的剧痛正让他保持着应有的清醒。
幻觉中鲜血淋淋的惨状,可是在曾经,一百多年前,确切发生过的。映在眼帘的即使是幻觉,也不可能去否定它的存在,历史不是一道可任意抹去的伤痕。
无论是对时都,还是对时都里生活的人民来说。当然,在暴乱中丧生的人们就更不用提了。
即时很不愿,凯雷瑟也必须要承认惨剧的存在;
并且,自己身为骑士,也必须向活着的、与已经逝去的人们许下誓言,不让这样的惨剧再次发生在范伦铁诺公国任何一寸土地上。
是啊,凯雷瑟清醒了: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必定将竭尽全力对付恶魔。
无时无刻都要去守护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不正是自己贯彻至今的行为准则吗?
不仅是自己一人,而且还是团体银翼骑士的誓言。这是在宣誓成为骑士的那一刻起,就生效并终生奉行的对人民的承诺。
即使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个,即使将战死于群魔乱舞下,也要以那份倾洒在战场上的热血来证明自己的誓言,展露自己的荣誉。
凝聚着自豪与坚韧的决心,又怎能够忘记呢?既然被赋予了力量,就必须把它使用到正当之处,来实现自己那份崇高的夙愿。
非为骑士的他人是绝对不会了解这种近乎信仰的责任心的。
而且也只有骑士才会保留有这样的责任意识了。
古纹徽「艾利维尔」感受到了主人凯雷瑟在虚幻中重新被唤起的决心,符咒从口袋飞出,并放出了射穿一切虚影的光芒。
重演的历史惨剧像刺破的的镜片一样尽数碎裂,并化成光粉飘散于空中。
不仅如此,右臂上的另一纹徽「耀之千鸟」也呼应着艾利维尔的激动。
接着是一道在不可看处落下的贯光迅雷,且到临地上之前就碎作数千只的雷鸟。轰雷便是鸟鸣。
千鸟腾翔,一瞬白昼,那是由光编织而成的白芒。
悬在四周、布置成天罗地网的数千、乃至数万条透明丝索,仅在眨眼间被散射的圣光灼烧,化为不可视的灰烬以及残存的焦味。
被雷光之鸟当作靶子的似乎还不止是这数万条丝索,更有丝索的主人。
这只冒着白烟并嘶叫悲鸣着的八足吐丝者终于现身,它正是存在于逆时之塔的恶魔、重演时都暴乱之幻象并企图迷惑凯雷瑟的罪魁祸首。
“是你,利用紧密布满在这里的蜘蛛丝,来给进入里面之人制造幻觉的吧?”凯雷瑟提起发着银耀的光之巨剑,指着恶魔说道。
被雷光重创的蜘蛛恶魔已经受重创得难以再发出声音,而凯雷瑟自顾自地解释下去:
“想问我为什么会发现得到吗?很简单,因为只要细心一看,正常人都可以发觉,所有的幻象都不是完整无缺的!
就算是皮影戏,投到白纸上的影子都是整体的,无缺的。但是我刚刚看到的画面,都会有很细微的「断裂」现象。
蜘蛛丝即使再密集,也不可能像平滑的幕布一样,构成完整无缺的影像。时之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关于这类蜘蛛使魔,因有着制造过去幻象的能力,以及在人形时一副老人的模样。
于是它一时之翁的名称代号流传于骑士之间——这并没有丝毫褒扬之意,完全只是因为易记。
凯雷瑟在北伐一战中曾经遇到过这类的魔物。
所以才会对它的迷惑伎俩知了得一清二楚。
“以为仅凭这点小聪明,就可以探寻到「时之惨剧」的因果吗……”
这个时候,这只巨型蜘蛛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嘲笑着。
“你说什么?时之惨剧?”
这只恶魔居然也会知道时之惨剧,莫非它还与时之纹徽有关?凯雷瑟一边提剑警惕着恶魔,一边小心问道。
“愚蠢的人们,逐渐步入古纹徽的深渊中吧……”恶魔的喉咙开始溃烂,但还是极力地放出刺耳的笑声,“而且……你太迟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吾主已经苏醒了。”
在最后的后已经完全听不见人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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