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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迪拉还没来得及低头,就发现穿过他心口的「暗器」了——那是一道细如自己手中刺剑的光柱!
它毫无障碍地穿过并折断离心脏只有一公分距离的肋骨,光所接触到的物质都化为了粉末。
而光源的发出者……他不用猜测了,坐在赛迪拉身后的正是范雷克索!
他的动作因痛放慢下来,被梵看穿,剑刃被梵擒住。梵的右手掌溢出鲜血,一用力,将脆弱的剑身折断。
赛迪拉立马放弃进攻,侧身,右肩向前,保护自己的胸口,以免成为对方猛拳的落点。
他的右肩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梵的火焰之左拳。
粉碎毁灭的痛楚,卷席半边神经。
身上似乎有火在燃烧,脑袋嗡鸣的赛迪拉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和肌肉在一同悲怆。
“呃啊啊啊——”他最终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力的嘶喊。
右肩乃至沿袭整个肩膀部分的被粉碎的剧烈痛感几乎要让他的脑袋麻痹掉了。
他右边肩膀的形状再也无法维持住,塌了下去,估计那个部分的骨架已变成了碎片。
王军的其余士兵,见状立马愤而起身,用剑刺破结界,跑上前搀扶重伤的司令。
王军的参谋长,赛迪拉的下属艾克早就窥见了范雷克索暗中偷袭司令的情形,厉声指责道他行为卑鄙。
此时范雷克索也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的面庞毫无半点羞愧,只是很平淡地抛出一句:“本来,梵可以靠一己之力将赛迪拉打败的。不过我实在不想看见未来的皇骑团长以一副负伤的身躯来接受我的骑士的洗礼罢了。”
王军纷纷咒骂,欲要动手,还击皇骑。
至于王的旧臣下们,都吓得不淡定了,可是也不敢吭声。因为在此处,他们的势力是最为薄弱的,也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
“你们都太愚昧了,王所使用的方法,只要能达到目的,都是正确的!”范雷克索宣言一般说道。
参谋长艾克瞪大眼睛:“范雷克索你居然称王?”
皇家骑士团的士兵已经包围住了皇殿的出口,将其他人都困在当中。想要逃命,就必须将以范雷克索为首的包围皇殿的皇骑打败。
不过对于此刻人少势薄、甚至首领重伤的王军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原来,你今天的目的,是想要一举铲除王军么?”王军的其中一人厉声责问。
范雷克索借会议商讨,将王军的首脑聚集到一起。
他回答道:“非也,非也。你以为,我掌握的兵力就只有皇骑吗?你以为,我会怕你们王军吗?其实今天召集你们到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投靠我们皇骑罢了。至于你们拒绝的下场——赛迪拉的下场你们可以看见的。”
参谋长艾克没有说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身后的随从也不敢随便吭声。
“告诉你们一件事——南蛮已经在半个月前投靠皇骑了,这是连国王、白银都一无所知的。”
几个月前,南蛮族群才被白银骑士团打败,峡谷一战更是让他们损失过半兵力。皇骑趁机吞并其余的南蛮军队,将他们召入皇骑。
王军一听此事,都纷纷惊讶得哑口无言了。
“再告知你们一件事吧,你们还记得,八年前时都暴乱吗?你们是否记得,当时出现的死灵术士们?”
关于八年前时都一事,可谓是王军们感到噩梦般的经历了。王自接回公主普莉西亚后,再次派王军前往时都,剿灭都中已经化成丧尸的居民。
可是,潜伏在时都中的敌人——死灵术士们,用诡异的法术使王军士兵的心智产生混乱,甚至互相残杀自己的同胞。
最终,那群不足一百人集团的死灵术士将派过去的大部分王军士兵变作自己手中的尸体傀儡。
面对着已经操控好一切局势的范雷克索,参谋长艾克无能为力,低头认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艾克参谋长比赛迪拉司令识趣多了。赛迪拉司令呀,原来堂堂司令也不过如此吗,将祖国的未来交给像你这样如蝼蚁般弱小的人手中,还真是太让我担心了。
所以,你们王军今后也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全部都投靠皇家骑士团;要么,死路一条。”
“不要!”
赛迪拉仍然在剧痛中悲叫着。艾克作出决定,不顾他上头的痛楚,强行翻开赛迪拉的胸前口袋,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象征着王军统领权力的军印,就如拇指一样大小,以神秘的紫色魔晶石制作而成,在白纸上可以留下一个独特的魔力印记,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权力之证。
艾克将军印泄愤似地投向范雷克索,后者轻而易举地用手接住了,并笑道:“动作果然够利索,我们皇骑是不会亏待你的!”
梵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没有言语。
他今天所要做的仅是打败赛迪拉而已。
他非常感激范雷克索在危急的关头出手救了他一命。
虽然自己早就已经胜券在握,取得战斗的胜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今天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已经圆满结束了。各位,大概都没有意见吧?那么,让我们进入下一项议程。”
范雷克索佯装试问着。
皇殿正门内外,仍然有皇骑士兵严密把守。在今夜的会议真正结束前,任何人都无法离开。
此时,大势已去的王军,为了在范雷克索的手上活命,不敢有所异议;
至于那些一直不敢吭声的臣下们,更是乖乖站到一边,保持一副沉默的旁观者态度。
范雷克索以庄严的目光望向梵,“王国骑士——梵?提泰伦。”
被念到名字的青年,似乎是被激灵了一般,随后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向范雷克索做出一个标准至极的跪礼。
“你助皇骑统一王军,实为戴罪立功。念你想要加入皇骑,本王便给予你这次机会。不过于纳你入皇骑、为你洗礼之前,本王要问你两个问题,你必须如实作答。”
梵受伤的右肩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他仍是勉强举起了右手,握拳贴近左胸,响亮地回答:“遵命!”
范雷克索让手下端来一本魔导书。
这是一本专门在为骑士封礼时用到的仪式道具,传承自范伦铁诺开国之时,便附着强大的荣誉祝福力。
魔导书能够为骑士施展与荣誉一同长存的祝福魔法,让他们时刻受到胜利女神的眷顾。
梵即将要成为骑士,一名在王国中拥有至高荣誉的皇家骑士。
主人将魔导书翻开到封礼一页,念起其中的内容。
他的声音,与光的力量一般贯彻皇殿:“圣书首问:汝之荣誉,皆为何物?”
随着紧遵了圣书的发问,大堂内升腾起了大量的辉光,萦绕并集中于至高的穹顶之上。这幅骑士洗礼的景象甚为壮观,甚至让王军一方也目瞪口呆。
梵斩钉截铁地向主人作出答复:“立誓忠心报国!”
光听见这个答复后,盘旋不断,往四周散发白日般的辉耀。
这正是梵的永恒的志向,为王国而生,为王国而亡。崇高圣洁的目标,今生来世都绝不会改变分毫。只要王国长存,梵的荣誉也就时刻同在。
范雷克索露出满意的微笑,向准骑士发问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汝主是为何人?”
“范伦铁诺王国之王,大陆的主宰者!”
一片微光如鸿毛一样落在他的身体上。
然后让他的身体包围在逐渐变得明亮的辉光中。
坚定的信念使得他受到了光之力量的额外庇佑。
光火同源,梵也能很好地接受这来自范雷克索的祝福。
范雷克索点了点头,合上书,简单而郑重的封礼第一部分到此结束。
“那么,我们进行下一项洗礼「血之盟誓」吧。梵,将你刻有龙之纹徽的右手臂伸出。”
主人还吩咐下属端来了血之洗礼中最重要的道具——一小瓶极其稀有的古龙之血。
范雷克索将要让这龙的血脉融入梵的体内,让纹徽的力量增幅至最大。
梵手臂上的龙首纹印朝着上方,面对穹顶的辉光。每一刻纹上魔力的涌动非常显眼,正如初生小蛇一样异常活跃。范雷克索亲自上前,小心翼翼打开瓶盖,为纹徽滴灌龙血。
龙血遇空气后,色泽由暗黑变成鲜红,顿时如重生般焕发出生命的辉煌;
待其接触纹徽后,又迅速汽化作魔力粒子渗入纹络中,与原来梵所拥有的炎之魔力融合。届时,在场的人都感到一股强大的魔力骚动,几近要让人眩晕。
梵也感觉到体内的魔脉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不断搅动、适应。
仿佛体内正饲养着一条不羁的炎龙。不消一刻,魔脉与龙血相适应,梵的感觉变得舒适,脉络顿然顺畅。
“看来「古龙之血」与你相性吻合呢。经过「血之盟誓」后,从现在开始,你的荣誉与皇家骑士团共存,与范伦铁诺王国长存,与主人长存。本王在此宣布,皇家骑士团团长梵?提泰伦,正式就任!”
王都格兰西斯上方的夜空,一个庞大的漩涡扭动着平静的夜幕,就像一个可以吞噬一切星辰日月的无底黑洞。
风云雷电,正不安地斗移闪动。
“天象映福祸,地灵通古今。”这句话来自范伦铁诺的一位古贤者。
是的,这个无底贪婪的黑洞,也开始张开它的血盆大嘴,去吞噬所有的日月星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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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天后,一名女子身手熟练地从宫殿外围跃入,成功潜入皇宫。
她施展瞬步,疾走在皇家后院中。
女子身上的漆黑斗篷印着神秘符文,受视障魔法加持,让自己变成不可被别人发现的存在。
当她与夜巡的卫兵们擦肩而过时,卫兵只会认为那是千万阵夜风中的其中之一。
尽管她很自信暂时没有人能够发觉自己,可她还是不大喜欢将脸露出,宽松的连帽将她半面遮蔽,只现出勾着一抹浅笑的红润薄唇。
女子身后背有一堆物件。不是宝藏,也不是偷来的器材。这是她爱用的各种冷兵器。
无论何时都会随身携带。
刀、剑、棒——单刃、双刃、甚至是无刃的,都一应俱全。她要真是一名刺客的话,应该不会携带这么多笨重的兵器出来行凶吧?
熟知特性各异的冷兵器、并能够灵活运用它们来对付敌人,才是她真正恐怖的杀人技巧与手段。
前一刻手中的是灵活操使的短剑,在下一刻换做杀伤力极强的弯刀,而且不知再到什么时候,或许那是用利器刺入敌人心脏的前一秒,又会变换成一招毙命的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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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范雷克索正要往一张写有特殊条例的合同文件上签字。
待到这份合同对外公布并生效后,皇骑便正式取缔旧王军,成为最新、拥有最高权力的国家军队。
同时,这份「合同」也是一条「法令」。皇骑再次向全国大量征兵,要求凡十六岁以上非残疾男性必须参军,尽忠报效祖国。
为了在短时间内扩充军队兵力,扩张国土版图,实施宏图野心,范雷克索特意起草这份残酷的征兵制,并准备独断地将其实行。
此时先王的臣下正在殿中等候范雷克索完成签字。
虽说,这个年轻范伦铁诺继承者的确有着先王的身影。
不过众臣还未看清他目前所做所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范雷克索的实力是有目共睹并无容置疑的。
他是由先王亲自培养的人才,连王女普莉西亚都要为之仰慕敬服三分的皇家骑士。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亲眼目睹到的人所无胆提及的——最近,有一股隐约的黑雾,时常萦绕在范雷克索的身旁。
王之继承者最后将起草中的征兵制扫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签上了亲名。
“范雷克索殿下……”
正坐在四方桌对面的老臣似乎有事要请示殿下。
他微微抬头,略为不悦,“说。”
“恕下臣直言,殿下,为何要如此焦急地扩充皇骑的兵力呢?无论怎么想,在这个时期征兵,此举都不大合适呀。”
他的意思是,国王才刚去世不久,范雷克索就要大举征兵,肯定会招来各方的不满。
事实上,皇宫中早已有范雷克索篡夺王位的阴谋一说。
而且这个时候的范雷克索,已经自称本王了。
进言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臣。范雷克索熟悉这位老者,他已经跟随先王半生了,先王也很敬重这位范伦铁诺的元老。只可是,先王的时代已经过去。
范雷克索瞟了他一眼,“本王的鸿鹄之志,轮不到汝等来探量。”
老臣心有怒气却不敢反驳,只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殿下,不要忘记……白银骑士团或许会对此不满的。”
此时,艾尔方斯领导的白银骑士团,其战绩与名声早已传遍整个王国了。特别是在南界征战之后,而团长艾尔方斯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
白银与皇骑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从不合作一同出战。国王去世前,两方的关系实为互相牵制。不过,白银与皇骑确确实实皆为守卫王国的中坚力量。
范雷克索正视了老臣一眼,“汝不必担忧。先王已下遗令,欲将白银调出王都,让他们驻守北方之墙,免得他们碍我大业。”
“真……真的?”
“先王的遗令,还会有假吗?”
老臣对此半信半疑。不仅是他,就连殿中众臣都一直在怀疑,范雷克索为了登上国王宝座,策划出一系列不择手段的计谋。
“还有什么问题吗?”
“臣下范伦铁诺王国之王,大陆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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