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四回:相由心生(二)第3/3段
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原本十人上架,却只有五六人轮着出车,其余的连人带车不知去向。原来,一天最热的时候也是倒架的高峰期,那些没来候着出车的人,都在自己的架道上忙着用架板支撑着自己辛苦拉来的却被阳光榨干水份的倾斜欲倒的砖坯,或正清理己倒的砖坯,偶尔有一辆板车返回,却也是空车,显然架板全用去支架了。
随到随出车,这还在拉车的五六人忙坏了,乐坏了,也累坏了。尤其是任笔友,竟然是越干越起劲,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跑起来足下生风,满车去空车回,如当鬼魅一般忽来忽去,众人甚是惊诧,疑惑他这上架的速度怎就如此之快,而且丝毫没有要倒踏的迹象。偶有空隙,人们也都是忙着寻木棒去支架了,他却躲在荫凉处悠闲地品着大桶的茶水。王维成疲惫地靠在架坯上,抹把汗水,道:“看不出来阿友还真行,竟然只有你的架没有倒了。”史丙宜勺一瓢茶水咕噜咕噜灌下肚去,笑道:“要是任笔友今年上的架不倒,那才是要笑死人哦。”
任笔友笑笑没吱声,原来他的架坯码得矮且密,所以才不会倒。因为坯子码的太密,郎中羊都找他两次了,要求他把坯子码稀些,这样砖坯就干的快干的均匀干的透彻。可他却依旧我行我素,要么密架,要么稀密不匀。无奈,郎中洋每次点收他的架时,总是找他码的最稀的那层计数,至使每架收下来总会少那么三五两百匹坯子数。再者密架干得慢干得不均匀,若非无干坯进窖,郎中洋一般不收他的架。以至于同一天拉的水坯子,别人的都变成了钱钱装进了各自的包包,他拉的坯子却还庸懒的蛰伏在架道上,眼巴巴地看着同胞兄弟纷纷进入八封炉内修炼,然后脱胎换骨改头换面精神抖擞地出关,坐上来接他们的专车奔向大山南北,投入到热火朝天的改天换地的大运动中去。他却似闲人一个哑巴吃黄,有苦说不出。
郎中郎看着库存的山丘一般的红砖一堆堆的消失,包里的钞票一沓沓地冒出来,心中特别高兴。看着红砖售罄,干坯告急,兄弟伙抗晒劳作辛苦万千,于是特地给每人分发一顶草帽,并备足霍香正气水,兄弟们就是他的财神,他们可不能中暑倒下断了自己的财路啊!
有着草帽戴在头上遮住烈日,喝了抗暑神水,心神气宁,任笔笙拉着一车水坯子缓慢的进入架道,耳根子立即清静了下来。他停好车,用毛巾抹抹脸上脖子上的汗水,便忙着钗砖上架,一架板的水坯还未叉完,偶尔扭头朝身后看去,却见贾琼英端着个搪瓷盅快步走了过来,临近,关切的说道:“累坏了吧,歇会儿,快把这汤喝了。”
任笔笙正口喝呢,当即丢下叉子,笑道:“你这真是雪中送碳啊!”他接过瓷盅,开盖待喝时却停住了,盅里红糖荷包蛋,他看着贾琼英,心中涩涩的味道特别浓重。这个时候,家中的妻子应该还在水田里栽秧吧,还有两个孩子呢?想到年幼的孩子,他心酸就要滴出泪花来,农忙双抢季节,大人们往往是忙得弄不上饭吃,孩子们也只好跟着饱一顿饥一餐的。唉,但愿家中一切都好吧!
贾琼英推推他,道:“别胡思乱想了,快吃吧,我来哂砖。”
不知自己是走桃花运呢还是正交恶运,这贾琼英与自己的妻子本是同院姐妹,自己不应该染指这个曾是自己好朋友的妻子的女人,但现在却与之同眠共枕了。自己家中的妻子,正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操持着家务以绝自己的后顾之忧。如今自己这样做,对得起贤惠的妻子吗?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终会回家的,到时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该如何办?
他淡淡地喝了一口汤,道:“琼英,我的情况你知道......”
贾琼英回眸一笑,道:“你帮我做了这么多,我回报你这一点点都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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