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现出原形第3/3段
他说着便拿手指去拂裴獗的刀。</P>
“别动！”裴獗压低两寸，声音低沉，神色冷漠却又平静。</P>
“施奎不听号令，延误战机，失职至赤甲军朱呈阵亡……”</P>
他顿了顿，双眸冷冷地道：</P>
“刀下立斩……”</P>
施奎吓得一哆嗦，眼睛都瞪大了，“你敢。”</P>
“我敢。”裴獗目光冷厉：“你死了，便有冤屈，也无处可诉了。”</P>
施奎心尖紧缩，整个人像被包裹在一层寒冰里，这才真切地感觉到了恐惧……</P>
裴獗是他的顶头上司，要真以这个罪名当场处决了他，那他就成了彻彻底底的替罪羊，北雍军兵陷并州延误战机至救援不力的罪名，全由他一人背负。</P>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中京的那位，说不定还能松一口气。</P>
施奎歇了气。</P>
他并不想得罪裴獗。</P>
从本性上说，他崇尚强者，并不愿意跟那些嘴上抹油骨头轻贱的士人为伍，可他是寒族武士出身，没有家庭背景，中京的贵人也一个都得罪不起。</P>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不敢把话说透。</P>
于是一句话便磕磕绊绊，夹杂着沉闷的叹气。</P>
“大将军，末将……末将也无能为力啊。援兵不是末将不发，是真没粮，寸步难行。冬衣是府库司做主，末将如何左右得了……”</P>
裴獗手腕微动，挪了挪寒光闪闪的利刃。</P>
“去开库房。”</P>
施奎脸色都变了。</P>
今年朝廷很是大方，李宗训有意拉拢虎贲和龙骥军，一个士兵两套冬衣早早就发下来了，军械军用也比往年更为丰厚，施奎想从中捞点油水，还没有全部发放下去，剩下的全堆在库房里。</P>
这裴獗……</P>
是长千里眼了吗？</P>
如果是覃大金前来，施奎还能巧舌如簧地糊弄过去，拖上一拖，等着看裴獗和朝廷博弈，保全自身，隔岸观火。</P>
可裴獗来了，刀架脖子上了，他能如何？</P>
库房一开，看着那大量的物资堆积如山，纪佑眼睛都红了，咬着牙在裴獗的面前，骂了一句脏话。</P>
“北雍军前线杀敌，要粮没粮，要衣没衣，后方无事发生，库房物资积压得都要长霉了……”</P>
他脸上是对朝廷不公的愤怒。</P>
其他三个侍卫不吭声，但脸上仍是愤愤。</P>
裴獗却没有什么表情，让施奎打点物资准备运送万宁。</P>
林卓到达平阳的时候，裴獗正准备押送冬衣上路，得到冯蕴失踪的消息，他当即变了脸色，极力克制的音色也透出一丝愤怒来。</P>
“纪佑！”</P>
纪佑也绷紧了脸，“属下在。”</P>
“你带人押送冬衣回信州，我先行一步。”</P>
纪佑应一声，“喏。”</P>
裴獗回头，看一眼施奎。</P>
“你知我裴獗是什么人。今日你听从于我，我记你情分。你若要逆我，从中作梗，施家三十余口，必会为你的愚蠢陪葬。”</P>
声音未落，他已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驾”一声，扬长而去，只留下施奎汗涔涔的吹冷风，头皮都快炸了。</P>
“将军怎么办？”侍官过来，苦着脸为难。</P>
施奎捏一下疼痛的眉心。</P>
“物资照送万宁，同时传信中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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