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共用一书案第1/2段
尉窈第一名。</P>
三舍那个哭着回家告状的学童倒数第一，可以玩耍一整年了。只不过这种玩耍，跟以前能上学、也能逃课去玩的心情是不一样的。</P>
尉窈被安排进西一坊的崔氏学馆旁听，时间是腊月十一到二十，由于离家颇远，允许她这期间住宿崔学馆。</P>
初十下午，她收拾好换洗衣物，带够纸墨和竹简。尉窈不让阿母送她：“在城里我都不自己走，将来怎么走到更远？”</P>
赵芷装着依依不舍和女儿告别，然后悄悄跟随，直到尉窈进去学馆她才放心离去。</P>
平城大部分私学馆和州学馆的休沐制一样，不过即使今天是休息日，崔氏学馆的辩论声、诵书声仍到处都是。他们或聚亭中，或围坐竹林，有的干脆站在道上，将花草当成千军万马来侃侃而谈自己对学术的认知。</P>
“需要帮忙么？”道上这位师兄主动询问尉窈。</P>
尉窈揖礼：“师兄，《诗经》学馆往哪走？”</P>
“你……是来旁听的？”</P>
“是。”</P>
“从哪所学馆来？”</P>
“尉氏学馆。”</P>
此人的笑颜转为冷漠，指了下右侧岔道，不再理她。</P>
“多谢师兄。”她走出两步，长呼口气。</P>
四十年多前发生过一场浩劫，当时是太武帝执政，下令诛清河崔氏及姻亲大族两千余人！虽然血迹斑斑的那页掀过去了，但仇恨始终种在这些汉世家子弟骨中，尤其是崔氏子弟！</P>
“夙仇与我无关，我是来求学的。”尉窈给自己打气，继续前行。</P>
崔氏学馆无论大学、小学，都给旁听学子辟出单独的住舍。尉窈出示信笺，被安排和陆葆真住一间屋。</P>
二人互报姓名后，陆葆真出去了，很快回来，抱起被子摔打两下撒气。</P>
住舍里各给她们置了书案，上面只有一本薄册，尉窈翻看，是诗经的《鄘风》部分。</P>
陆葆真觉得尉窈眼熟，问道：“我在哪见过你么？”</P>
“我在有梅园林看过你和尉茂比试骑射。”</P>
“哦。你和尉茂在一个学舍？”</P>
“是。”</P>
“哈，看你柔柔弱弱的，不像咱们鲜卑女郎，倒像是汉家女。”陆葆真把枕头扔一边躺下，反抱胳膊为枕，埋怨起刚才的事：“我去跟管事商量把马牵进来，他不同意直言拒绝就是，结果你猜他怎么说？”</P>
尉窈只得接话：“怎么说？”</P>
陆葆真生气坐起：“他说我和马只能进一个，留马不留我，留我不留马！”</P>
尉窈严肃起来，说道：“这话细想，不是挖苦你一人，分明是挖苦我们鲜卑学子。”</P>
陆葆真更愤怒。</P>
尉窈：“我有法子对付他，只不过还得陆同门去。”</P>
“你说！”</P>
很快，陆葆真再次找到负责此住舍区的管事，向他摊开手掌，掌中写着一个“马”。</P>
她用最大声问：“这个字你认得吗？”</P>
管事的脸色瞬间难看。</P>
陆葆真：“怎么，不敢说认识，也不敢说不认识？此字为‘马’！如今我和马都在这，你能撵走哪个？”</P>
葆真女郎迅速报仇，别提多开心了，第二天连走道都在蹦蹦跳跳。可是冤家路窄，过路另个住舍区时，葆真更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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