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撒娇第2/3段
“阿娘骗人，”齐瑞语气很委屈，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依赖和愤怒，“阿娘要是真的最喜欢齐不齐，怎么会让大周的质子爬到齐不齐头上去。连齐不齐见阿娘都不行。”</P>
这是被气糊涂到翻旧账了。秦寻雪难得耐下性子来，低声哄着有些迷迷糊糊的幼崽，温柔又耐心。</P>
“没有的事，谁都没有齐不齐重要，不止是因为齐不齐是天子，还因为齐不齐是我亲手养大的。”</P>
前半句可能有水分，但后半句就是实话了。无论秦寻雪养过几个幼崽，唯独齐瑞，是她从一点点开始养的，这份分量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P>
怀里的小皇帝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抬起一张漂亮的脸，上头还挂着泪，但语气却已然安稳：“母后，为什么一定是大周的质子呢？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吗？”</P>
秦寻雪拿起帕子细致温柔地擦着小皇帝脸上的泪水，语气平静温柔：“看起来，齐不齐受了不少委屈。”</P>
小皇帝吸吸鼻子，乖乖地仰起脸让母后把脸上的脏东西擦掉，明明满腹委屈，但嘴还是硬着：“没有。”</P>
秦寻雪轻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安慰着怀里炸毛的幼崽：“齐不齐说没有便没有吧。其实，我不是已经同齐不齐说过好几次了吗，他不一样啊。”</P>
秦寻雪不曾下令让宫中众人改口，不曾下令让人不准称周泽年为大周质子，虽说不少机灵的人已经改了口，齐瑞一般也不会这么称呼周泽年，但小皇帝的内心还是不曾真正认同周泽年的。</P>
秦寻雪亦然知晓此事，但她不曾点破，纵然确定了心意，但总有些事情比起情爱更重要。</P>
——比如，她曾经教过小皇帝的，他是天子，无人可以左右他的喜恶。</P>
秦寻雪最后也没有纠正小皇帝的称谓，只是搂着小皇帝坐在贵妃榻上，慢条斯理开口：“我同齐不齐说过，我留下他在宫中，不仅仅是因着同周明帝的约定，还因着我确实对他存着不太好的心思。……其实，我原先便想着，若是早些离开这毫无留念的世间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但如今，我好像有了多留几年，好好走完同秦将军约定的十年的想法。”</P>
秦寻雪向来坦坦荡荡，她从不避着小皇帝有关情爱和死亡的话题。放在从前，她不通情爱的那些岁月里，王太傅指责她什么都告诉陛下，秦寻雪也依旧我行我素，一点点敲掉小皇帝对父皇和母妃的妄想，把齐峥同谢琳芸的故事告知小皇帝，把残忍的死亡告诉小皇帝。</P>
秦寻雪怎么可能没察觉到这不对？只不过那些岁月里，她一边对这尘世间没有半分留念，一边教养着从头开始养育的幼崽，精神状态确实算不得太好。她不能对小皇帝过分仁慈，那是大齐将来的皇帝，她要教的是为君之道。</P>
按照原来的计划，因着应允了秦景盛十年的寿命，她不会刻意求死，但也不会挣扎着活下来。她并非对自己的生命消逝没有半分察觉，只不过是装聋作哑，任由身体一点点衰败下去。</P>
毕竟，她未曾学过医术，装作未曾察觉也不是不行，算不得违背了同秦景盛的约定。</P>
小皇帝耳濡目染，明白秦太后的言下之意，但正是因此，他才更不甘心。</P>
“母后为何愿意为他一人多留些时日呢？”齐瑞不想母后离开，但他尊重母后的意愿。</P>
但他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他不甘心有人能越过他，成为母后想要活下去的理由。</P>
“……其实我并非为着他一人想多活些时日，”秦寻雪搂着小皇帝，语气温和，“齐不齐，从前我总是被欲望和愿望驱使着，被薛姨娘教导要心怀苍生，但我也会迷茫。”</P>
这些话不太适合同年幼的幼崽说，但小皇帝由她看着长大，自然同旁人不太一样。他懂是非，是合格的帝王，纵然年纪尚小，亦然不可小觑。秦太后教导起来也不会将他视作普通幼崽。</P>
“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商议关于大周八皇子的事了。”秦寻雪左手覆上小皇帝的头顶，语气悠然，“但齐不齐看起来还是不明白。”</P>
&emsp毫无留念的世间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但如今，我好像有了多留几年，好好走完同秦将军约定的十年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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