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变第1/4段
又是黄昏，今天的黄昏没有夕阳，淡淡的白云布满了天空，没了暑气，却也有一丝闷热。</P>
小孤岭，离东门五里左右，不算高也不算矮，与远处的青莲山遥遥相望。走上小孤岭，伊宁忽然问董昭：“想回去？”</P>
董昭低下头，深深的叹气，然后说道：“我……我已经被周师伯逐出山门了……”</P>
“还叫师伯？”</P>
“不，他周文山，周扒皮，周护短，有他在的一天，我在山上便是吃苦的一天。”</P>
伊宁蹙眉，她也不做多想，找到一处相对平坦的石头地，说道：“寻些干柴。”</P>
昨夜才下的雨，地上还有些湿，干柴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好寻，董昭便四处转了起来，一时间走的远了些。伊宁盘膝坐在一块平石上，调整气息，运行大周天，呼吸慢慢由正常变的绵长，而后又开始闭气，气息消隐，无声无息，与自然一体，而后又长吸一口，不再吐出，循环数次，直到呼吸皆与周天相容，人坐于地，如花石草木般聆听风霜雨雪，彻底隐去气息。</P>
半晌，董昭未归，远处却走来一个人，她睁眼，那人身材中等，白发苍苍，身着紫衣道袍，背负宝剑手执拂尘，正不紧不慢的走着。她看他时，他也看到了她。那人走到近处，只见他一张皱纹方脸，两弯垂梢长眉，颌下飘飘白须，好一派仙风道骨。</P>
伊宁起身抱拳致意道：“彭真人。”</P>
此人正是钟离观掌教彭渐，只见他微微动容，也单手起揖回礼。他看到伊宁手上的剑，动容道：“你是？”</P>
伊宁道：“我们见过。”</P>
“哦？”</P>
“四方馆。”</P>
彭渐思绪流转，想起往事，说道：“是你啊，当初落英身边那个小丫头，如今都长这般大了。秋霜剑已在你手，不错不错……”他上下打量着伊宁，“沈家传人，着实不一般。”</P>
伊宁望着彭渐，眼中露出惊异，说道：“你……寿元？”</P>
彭渐微微一讶异，却没动容，说道：“居然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今夜将死……”他看向远处的青莲山，说道：“只剩五里路，可我已经上不了山了……”</P>
伊宁道：“我帮你。”</P>
彭渐微微一笑：“你送我上山，我亦会死于半路，无法去观中交待后事了。”</P>
伊宁道：“非也，信我。”</P>
伊宁让彭渐盘坐于地，自己坐其后，手指飞动，点住彭渐背后几处要穴，然后双掌往彭渐后肩轻轻压下，彭渐衣袍开始无风而动。</P>
彭渐道：“你度我真气，会损你大半内力，你这个年纪能有多少……嗯，你这是真元？”</P>
彭渐感受到经脉中不寻常的冰凉，一股股寒意直奔他丹田而去，激发其丹田后，流向四肢百骸，虽然冷，人却变的分外清醒，疲态直接一扫而光。</P>
彭渐越来越惊讶，说道：“你凝霜真气练到了冰脉霜血的地步了吗？原来你就是……”</P>
伊宁道：“是我。”</P>
彭渐点点头，郑重道：“你不要再往上练了，蚀骨冰心那层万万不可练……”</P>
伊宁眼光黯淡了下来，说道：“我知道。”</P>
彭渐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他为何而叹。</P>
伊宁道：“有一事问。”</P>
彭渐道：“请讲。”</P>
“郭长峰。”</P>
彭渐听得这名字，心中一震，说道：“你在找他？我也十年没见到他了。”</P>
伊宁沉默半晌，而后道：“那董昭？”</P>
彭渐道：“他？”</P>
伊宁道：“他的呼吸……”</P>
彭渐抬头，思绪飞转，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孩子是当初落英救下，送上山的，一晃十年了，他学会了那套呼吸，应该是落英教的，严格来说，他也是落英的传人……跟你是同门……”</P>
伊宁脸色微变，她一转头，只见董昭已在远处，手里抱着一捆干柴，正看向这边的两人。</P>
“师祖！”董昭大喊一声，丢下干柴就跑了过来，跑至面前，“扑通”一下就跪在他面前，泪水从眼眶溢出，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P>
伊宁收了功，彭渐缓缓起身，走近扶起他来，打量着他的脸，说道：“孩子，还好吗？怎么到此？”</P>
董昭道：“我……我被周师伯逐出山门了……”</P>
“什么？他怎么干这种事？”</P>
“我比武的时候打伤了吴非师兄……他就把我……”董昭擦泪，说不出的委屈。</P>
彭渐心中明了，这孩子已经练出内力，只是自己尚且不知，所以出手的时候自己也浑然不觉，定是如此。</P>
他摸了摸董昭的头：“无妨，现在，随我上山，师祖替你做主！”</P>
“嗯嗯嗯。”董昭像个小孩子，连连点头。</P>
彭渐回头，看着伊宁道：“我走之后，若这孩子仍然无法待在钟离观，就麻烦你照拂了……”</P>
伊宁想了想，点点头。董昭恭恭敬敬跪下，给伊宁磕了三个头，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伊女侠相救之恩，董昭日后必将报答！”</P>
伊宁仍然面无表情，只是转过身，伸出左手摆了摆。董昭往前走，彭渐却落在后边，彭渐转身起手向伊宁作揖，轻声说了句：“若你以后遇见我师弟汪澄，请杀了他。”</P>
伊宁眉毛一蹙，点点头。这话董昭没听到，他只是有些疑惑，师祖怎会向她行礼？他没多想，彭渐已然走来拉着他的手，跨步向青莲山走去。</P>
夜色将近，祖孙俩手执手，大踏步朝青莲山走去，五里路只是平地的路，msp;“什么？他怎么干这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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