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风又起第2/4段
瑞王道：“十年前，当今皇上还是个皇子，领着大军北击鞑靼，在漠南古原大败，撤回亘池时，他本意是要回京的，但是，有三个人阻拦住了大军南退之路，这三人是陆白，沈落英，还有，你。”</P>
伊宁丹凤眼微缩了一下，面无表情。</P>
瑞王继续道：“当初陆白，也就是你兄长，说有一计可败鞑靼，大军不能退，大军若退，则亘池不保，敌军长驱直入，数万百姓将涂炭。皇上采纳了陆白的建议，然后你们三人同他回应州军营共商退敌大计，是也不是？”</P>
伊宁丹凤眼瞳孔又缩了一点，说道：“是。”</P>
瑞王继续道：“后来，你嫂嫂领着宁化军为前锋前去退敌，你哥哥随着皇上坐镇中军，那时有军中谋士跟悍将便提议，让你嫂嫂带的宁化军殿后，皇上大军自回京，陆白当时已是白身，而且是个有罪之人，宦官王易便联通中军护卫将军卫梁，要杀了你哥哥，让你嫂嫂孤军奋战死在漠南，当时你恰好听到了，于是就发生了那不为人知的一幕。”</P>
伊宁冷道：“王爷怎知？”</P>
瑞王道：“事发后，卫梁挟持陆白面见皇上，而你，当场拔剑，杀了卫梁跟王易，用剑架在犹豫不决的皇子脖子上，然后命他下达军令，各部配合沈落英作战，那把剑一架就是架了一天一夜……</P>
瑞王语气沉重道：“后来，陆白坐镇中军，沈落英不负众望，斩敌万余，随后，陆白命中军大举出击，一战歼灭鞑靼五万余人，是我朝难得的一次大胜。那时的皇子，也因此功后来成功登帝。”</P>
伊宁道：“不错。”</P>
瑞王道：“可你后来不知道的是，知晓你胁迫皇上下军令的那些人，事后，全被那位皇子杀了个干干净净，自然，你家兄嫂的功劳也被抹除，这一仗，史书里写的就是皇帝如何英明神武的击败了鞑靼人。而本王一个旧部，恰好因为重伤而成了漏网之鱼，所以我才知道这事。”</P>
伊宁沉默半晌，说道：“王爷何意？”</P>
瑞王冷冷道：“皇帝可以忘了陆白沈落英，因为他们都走了。但是不会忘了当初那个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一天一夜的小姑娘。因为，你回来了，就在京城！帝者，不为其所用，必为其所除！”</P>
伊宁道：“他不敢的。”</P>
瑞王道：“现在确实不敢，他不知道你嫂嫂是否还在世间，但是以后呢？”</P>
伊宁沉默。</P>
瑞王道：“要在京城立足，单靠几个官宦子弟当朋友，一个高官长辈护着，远远不够，因为苏博早晚会辞官，苏骅没他爹的本事，你那几个朋友，也不成器。”</P>
伊宁道：“所以，选您？”</P>
瑞王笑道：“本王与你并无过节，陆文轩是无双国士，本王也佩服不已。你们一家人都是忠肝义胆，有情有义之人，本王愿意与你这样的人做朋友，也愿意在京城力所能及的帮你，毕竟，官再高也只是一时，可本王，是与皇帝同姓的。”</P>
瑞王的眼中流露出一股自信，伊宁瞬间明白了什么，伊宁道：“徒可以收。”</P>
瑞王道：“还有什么？”</P>
伊宁道：“其余不帮。”</P>
瑞王哈哈大笑，说道：“当然，本王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也不会要求你为本王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P>
“君子一言。”</P>
“驷马难追！”</P>
于是伊宁多了一个徒弟，董昭多了一个师侄。</P>
驿馆内，木罕拿着一卷羊皮看了又看，上边写的是关于伊宁在西山寺击败内廷两大高手的事，是鞑靼人搜集的，木罕看完，轻轻放下，眉毛紧拧。</P>
塔勒前来面见，木罕脸色凝重，说道：“这场比试，不可定生死，如果可以，不打为好。”</P>
塔勒是个直性子，问道：“我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不打？管他是谁，我都要把她打死。”</P>
木罕看着他那铁塔般的身躯，问道：“你打那虞韬，用了几招？”</P>
木罕道：“大概一百来招。”</P>
木罕道：“虞韬在京城排不上多厉害，至于为什么是他对你，你知道么？”</P>
塔勒摸摸脑袋说道：“不知。”</P>
木罕道：“因为比他厉害的两个人前些天去挑战这个伊宁了，而且是两人联手，结果你想知道吗？”</P>
“什么结果？”</P>
木罕沉声道：“两人联手，动了兵器，但十几招就被打的重伤吐血，而那个伊宁赤手空拳，毫发无损。”</P>
塔勒不屑：“也就是说，那个伊宁很厉害呗，再厉害能跟我师傅比吗？”</P>
木罕道：“可你还远未到太师的境界，不得不小心。”</P>
塔勒道：“可话已说出去，这一战在所难免了。”</P>
木罕道：“我准备一万两银子，比试就不论生死了。”</P>
塔勒道：“我不怕死，我们草原的狼岂会怕这中原的羊？”</P>
木罕道：“南朝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P>
塔勒只得点头。</P>
很快到了三日之期。</P>
这日，北风呼啸，大雪纷飞，西山寺外，却来了更多人，寺前的石砖台上下已是人山人海，寺外并不宽敞的道上，轿子，马车，撵子，一顶顶，一辆辆，一抬抬；车夫，轿夫，脚夫，一排排，一列列，一行行，也不知来了多少达官贵人。</P>
寺内，度然和尚注目着伊宁，叹了口气，说道：“你上次给我的香火钱，没了……”</P>
伊宁眼睛一眨，顷刻明了，答道：“这次不给。”</P>
度然道：“哪有施主你这进庙门不上香的？”</P>
“我信道。”</P>
度然哼道：“那施主就去找个道观，贫僧这是佛爷清净之地，慢走不送。”</P>
“佛本是道。”</P>
度然道：“施主你这是强词夺理。”</P>
伊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度然，说道：“这次拿好。”</P>
度然和尚稽首一礼，眼睛一眯，念句“阿弥陀佛”这才慢悠悠的接过银票，脸上却毫无表情，伊宁伸手摸了摸他的光头，说道：“小气鬼。”</P>
度然和尚一笑，睁眼仔细看向银票，脸瞬间绷住了：“一百两？”</P>
这时小兰闻声过来，看见度然手上的银票，柳眉倒竖，小嘴撅起，喝道：“好你个老和尚，又讹我姐姐的钱！快给我拿来！”说罢就去抢，度然和尚收起银票就跑，小兰在后边追，追的西山寺后院上蹿下跳，那些和尚沙弥都蒙了。</P>
小兰气喘吁吁，停了下来，以手指之，说道：“你就是欺负我姐姐心地好，下次不许再讹我姐的钱！”</P>
度然脸不红气不喘，说道：“蕙兰施主，上次那一千两是你摸走的，你还欠我九百两……”</P>
“你……”小兰叉腰指着度然，说不出话来。</P>
伊宁道：“别闹了。”</P>
度然道：“阿弥陀佛……”</P>
伊宁：“阿你个头！”</P>
度然笑了，小兰也噗的笑了出来。</P>
伊宁跟小兰从寺内出去，路过寺前院时，迎面走来一个男子，四十岁上下，身子偏瘦，不算高，眉眼周正，面略黄，嘴唇略厚，颌下留有短须，头戴金冠，腰系玉带，身披赭黄袍，仪态优雅，举止从容。身后跟着一个白面无须黑衣老者和一个龙骧虎步，膀大腰圆的壮汉。</P>
伊宁眼睛一抬，正对上迎面那男子的目光，她霎时心里一震，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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