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情第3/4段
“还是为了裴如炬？”皇帝忽然蹲下来，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P>
韩延钊满头大汗，身躯打颤，咬牙说道：“是，圣上，臣的师弟消失的不明不白，臣不甘心！”</P>
皇帝还是盯着他，说道：“所以，你也要让闲园消失一个人，不明不白的消失？”</P>
韩延钊道：“不，圣上，臣只是想问出真相……”</P>
“问到了吗？”皇帝还是盯着他。</P>
“没……没有……”韩延钊声音小了起来。</P>
皇帝站起了身，韩延钊还在打颤。</P>
“朕要是不来，他是不是会死在这里？”</P>
“不，不会，圣上，臣岂会做这等龌龊之事……”韩延钊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P>
皇帝低头睥睨着他，说道：“你现在，不是正在做着吗？”</P>
韩延钊闻言失色，不断地磕头，说道：“圣上，是臣一时糊涂，圣上……”</P>
皇帝头转向顾章和，柔声说道：“章和，快把人放下来。”</P>
顾章和立马动手，皇帝的几个侍卫也上前，把董昭放了下来，董昭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了顾章和，然后又一眼扫到了皇帝，他是在瓦桥坊见过皇帝的，准备下跪时，忽然无力栽倒下去，顾章和搀住，董昭已经没了力气，又昏了过去。</P>
皇帝见状，说道：“章和，快把人送回去养伤吧。”</P>
顾章和当即下跪：“谢圣上隆恩。”然后磕完头，跟侍卫们把董昭抬出去了。</P>
韩延钊伏在地上发抖，皇帝又把眼睛转过来，说道：“韩延钊，你可知罪？”</P>
韩延钊道：“臣知罪。”</P>
“何罪？”</P>
“臣不该滥用私刑，不该无故抓人，不该……”他又说不下去了。</P>
皇帝道：“那朕该怎么处置呢？”</P>
瑞王，苏博，齐宣都没做声。韩延钊抖的如糠筛一般，更不敢接话。</P>
皇帝道：“你把董小哥打成那副模样，那么，朕也把你打成那样子吧。”</P>
齐宣闻言立马对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照圣上说的做？”</P>
几个侍卫过去，几下扒了韩延钊的锦衣，将他用锁链绑在柱子上，等着皇帝说话。</P>
皇帝道：“韩延钊，你可服？”</P>
韩延钊没半点脾气，说道：“但凭圣上处置，延钊毫无怨言。”</P>
皇帝道：“好，用刑吧。”</P>
鲜红的烙铁直接烙在韩延钊胸口，他脸上扭曲起来，却一言不发，强忍了下来。皇帝也不看了，接过一张新的帕子，捂住鼻子，转身就走。</P>
幽深昏暗的牢房廊道里，齐宣心头打鼓，瑞王苏博也无言，皇帝走到一半，忽然说道：“这里，太暗了。”</P>
齐宣连忙接话道：“圣上说的是，都是老奴的错，老奴马上改。”皇帝点头，继续往前走，走出这座府衙，其他人终于松了口气。</P>
董昭并没有被送回闲园，而是直接被送去了西山寺。禅房内，度然手下几个小沙弥扒光了董昭的衣服，给他清洗伤口，然后敷药，忙忙碌碌大半宿，等董昭醒来，是子时了。</P>
度然和尚在他边上，见他醒了，端过来一碗汤药，一手把他扶起，就开始喂，也不说半句话。</P>
董昭喝完药，艰难的开口，说道：“多谢……大师……”</P>
度然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伊宁施主付了钱的，不用谢。”董昭微微一笑，老和尚真是妙人，虽然满口钱钱钱，但办事还是一等一的靠谱。</P>
董昭躺在床上想起了前因后果，自己杀了裴如炬，难道真就有此一难？他早上还好没把裴如炬的银子金条铁牌带上，想来那包袱肯定被韩延钊翻遍了，如果自己带上那些死人物什，那今天就要命了。</P>
度然这时候伸出手来给他把脉，董昭道：“多谢大师救我。”</P>
度然道：“不是贫僧救的。”</P>
董昭道：“我隐约……看见了皇帝，难道是……”</P>
度然道：“是他救的。”</P>
董昭叹道：“看来我运气还不错。”</P>
度然道：“董施主，你这运气是要代价的，你可明白？”</P>
董昭疑惑：“代价？什么代价？”</P>
度然摇头：“伊宁施主鬼精鬼精的，怎么董施主你就憨的出奇？这都看不出来吗？”</P>
董昭摇头，说道：“大师恕小子愚钝，请大师解惑。”</P>
度然道：“董施主，你可知天下间什么东西最难还？”</P>
董昭摇头。</P>
度然道：“是人情。”</P>
“人情？”</P>
度然道：“施主你这次欠了多少个人情知道吗？”</P>
董昭摇头。</P>
度然道：“瑞王的人情，苏大人的人情，顾章和施主的人情，还有，皇帝的人情。”</P>
董昭目瞪口呆。</P>
度然道：“当然，人家并不只是为了施主你。”</P>
董昭道：“是为了师姐？”</P>
度然道：“不错，瑞王想拉拢她，皇帝想收她为己用，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对她身边的人施以厚恩，伊宁施主虽然软硬不吃，但你们就是她最大的破绽，最大的软肋。”</P>
董昭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这个人情我日后来还就是，不能让师姐还。”</P>
度然道：“没用的，大人物并不会理会施主你的，因为施主你不是他们的猎物。”</P>
董昭问道：“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的吗？”</P>
度然道：“施主啊，江湖，它就是人情世故啊……”</P>
董昭叹道：“好一个人情世故，难道我就没办法自己还人情吗？”</P>
度然道：“当然有，除非哪天施主你强过伊宁施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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