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温婉少女和七个嬷嬷第3/4段
“前日在魏水河北岸歇脚，见河岸边艾草长得繁茂，估摸着南岸这边也长了不少。”</P>
韩婆子从凑到眼皮子跟前的艾草上抬起了头，用力点着头：“不光是魏水河边，西边的亮马河边也长的有。”</P>
抢先占了做鞋活计，腰身粗壮，高颧骨大脸盘的曾嬷嬷，一伸手，从韩婆子手里夺过艾草，反复看了看，又嗅了嗅，确实是寻常艾草，她轻哼一声，嗤笑道： “哼哼！如今这东西多了去了，不说亮马河西边的荒地里长了大片；就县城周围今年没种上庄稼的田地里，这样的艾草，要多少就有多少。”</P>
她这样一说，立马就有几个婆子随声附和。“嗯，好多！ 出了城，荒地里就有。”</P>
王芝秀双掌向下，轻轻下压，示意大家不要喧哗。</P>
笑着说道；“如此正好！</P>
这个活计，需要大家各自采摘，拿回家后清洗晾干，送来称重后，我这儿会配好药液渗泡，再由大家带回家重新晾干，然后再依照要求搓捻成绳，，，，， ”</P>
她说着话把一根用艾草搓捻成的两尺长细绳点燃，吹灭了火头，只见绳头一点绿豆大的火星，也不见有烟冒出，却有一股暗香飘浮在空气里。</P>
她高高的拎着草绳，绕着圈让众人用鼻子闻。</P>
“王家小娘是要制熏蚊虫的香草绳？！西市里卖的香草绳，比不得你这根粗长，气味也没这么好闻，要一百文钱一根。”外嫁来的苏家娘子眼里闪着光。</P>
“对，就是香草绳！”王芝秀看着一群妇人中身材样貌最为出挑的苏家娘子，说道：“采摘、晾晒艾草，都不是难事，你们可以让家中的小娘去做，还可以找可靠的亲朋帮忙。</P>
我们姐弟初来乍到，结识的就你们几位嬷嬷，人品都信得过，换了不知根底的外人，我可不敢把这个活计给出去！”</P>
这番话是吃早饭时王小石才教给王芝秀。</P>
临走时还又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找合适的机会说给这几位嬷嬷婆子们听。</P>
王芝秀把这段话说了，几位嬷嬷婆子的反应把她吓了一大跳。</P>
都不能说是反应有点大，而是太过夸张了！</P>
“老身嘴最严了，汉阳县里谁不知道！ 秀娘放心，，，，，，，” “谁要是敢乱说，老身撕烂了她的嘴，，，”</P>
“，，，，，，找就一定要贴心的人，绝不能给秀娘招惹祸端，，，，，”</P>
“，，，，，，我只给自家人做，要是多嘴多舌，就让老身肠穿肚烂，，，，，”</P>
王芝秀看着面前齐刷刷立着的七个妇人，按着胸口七嘴八舌赌咒发誓的样子，好一会才缓过神。</P>
她嫣然一笑，忙请大家都坐下了说话，去屋里将小箩筐添满了野果制成的果脯端出来，一面往妇人们手塞着果脯，一面慢条斯理的讲道：</P>
“这两个活计的规矩都是家弟定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合大家的意？</P>
我会教大伙刺绣用到的几种特殊针法。</P>
家弟也会把搓捻香草绳的独门技法教给大家，定好了长短粗细的标准，和刺绣的活计一样，你们各自在家搓捻好了，把成品送来让我挑选，每十条的材料，我最多收五条。</P>
只是估摸着这活计大伙以往没做过，放宽了，让试手五次，要连着五次都挑不够合格的五条，就不能接着领活了。</P>
至于酬资，和绣活一样，余给大家的一半就算是工钱。</P>
谁还有不明白的现在可以问我。”</P>
瞅见韩婆子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曾婆子暗暗扯着衣襟，她笑着递过去一把果脯，顺手拉着韩婆子的手，轻声细语的说道：</P>
“韩嬷嬷家里的情况我也听说了点。</P>
大郎在军伍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媳妇儿快生了，添丁加口，哪哪都少不了使钱，家里家外都只靠着你，我说句不见外的话，，，，，，，”</P>
韩婆子猛点着头，攥着王芝秀的手，使劲地摇着：“秀娘尽管说，能把老婆子不当外人，老婆子心里高兴着呢！”</P>
“我大约猜得到，这两样活计就你家的情况，能干的只有香草绳。</P>
韩嬷嬷急着赚钱又怕摊上了事。 大郎不在家，你怕出了差错，连累了媳妇儿和她肚里的孙子。 ”</P>
王秀娘一席话没讲完，韩婆子眼里的泪水已经淌了出来；旁边坐着的曾婆子一手在后面掐着她的后腰软肉，一手托着她的肘弯，立着眉眼，挤出个死人的笑模样。</P>
语气生硬的说道：“想拿钱又不敢担事，就别接活，守着儿媳妇安安稳稳在家等着大郎回来，兴许大郎在军中出人头地了，拿回来大笔赏赐，还看不上这仨核桃俩枣的小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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