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甄应嘉蒙恩还玉阙 卫若兰射圃佩麒麟第2/3段
巧姐不好回答,扭过头去看了看丰儿,丰儿向她使了个眼色,又和王仁说道:“放心吧,舅老爷,这里有我呢。老太太、太太又那么疼她,受不了制。”王仁一看,这不又一个平儿么?才不言语了。好久才又道:“哦,我知道了,你留着做嫁妆罢。”巧姐听了,不敢回言,只气得哽噎难鸣。丰儿生气了,说道:“舅老爷,横竖二爷和二奶奶还都没死,姑娘这么点儿年纪,他懂什么?”王仁道:“你们巴不得你们奶奶死了,你们就好占山为王了。我不要什么,留着些,将来也是你们的脸面!”说着便赌气坐着。
巧姐满心的不舒服,心想:妈妈在时,舅舅不知拿了多少东西,如今却仍惦记着,于是便更瞧不起他。但王仁却想,妹妹积年日久,不知攒了多少好东西,虽说抄了家,屋里的银子也藏掖着不少。一定是怕我来缠他们,所以才这么说。这小东西儿才多大,自己竟有了主意!从此,王仁更处处惦记着巧姐儿。
再说贾珍、贾琏、凤姐三人,都被施放了流刑,没车没马,也不让家人送行。一路上只是行走,枷锁链铐的,又费力又遭人白眼,还不曾到得金陵,凤姐儿就差点儿没了命。三个人都不是一拨儿,各走各的,一路上凄风凉雨,莫不悲伤,不提。
话说也是这天,贾政正在外书房。那些清客相公,都各自飘散,,只有个程日兴时常陪着说说话儿。贾政便提起:“家运不好,大老爷去世,珍大爷又被流放在外头。家计一天难似一天了!”那程日兴道:“我在这里好多年,深知贵府的人,哪个不是存私肥己的?年年都往家里拿,自然是一年不够一年了。现在又添了大老爷珍大爷那边的费用,老世翁若要安顿家事,除非传那些管事的来,派一个心腹人各处去清查清查:该去的去,该留的留;有了亏空,着经手的赔补,这就有了数了。原本那么大一座园子,里头出息其实不少,只是没个好人管。这几年老世翁不在家,这些人就装神弄鬼儿的,闹的不得安生,这都是家人的弊。此时真该查一查了!”
贾政点头道:“你有所不知!莫说下人,自己的侄儿还靠不住呢!只是我素来不大理家,真不知道从哪儿查起。”程日兴道:“老世翁最是仁德的人。我虽知道这些个管事儿的神通,也不敢言语的。”贾政听了,便知话里有话,便叹道:“我们家从来没有刻薄过下人,没曾想却真养出一群狼来。
两人正说着,挑云进来回道:“江南的甄老爷来了。”贾政便问道:“甄老爷因何进京?”挑云道:“奴才问过,说是蒙圣恩起复了。”贾政道:“快请进来罢。”挑云跑步出去,请了进来。只见甄应嘉带着一位酷似宝玉的公子,大步走进来了。这甄应嘉表字友忠,也是金陵人氏,功勋之后。原来与贾府有亲,素来走动频繁,前年因事被革了职,查抄了家产,今遇主上眷念功臣,赐还世职,行取来京陛见。知道贾府也出了事儿,特来探望。
贾政与甄老爷一见,悲喜交集,拉着手叙了些阔别思念的话。然后分宾主坐下,上了茶,彼此又将别后的话说了一会儿。贾政问道:“老亲翁几时陛见的?”甄应嘉道:“前日。”
贾政道:“主上隆恩,必有温谕。”甄应嘉道:“主上的恩典,真是比天高,比海深。”贾政道:“圣上有何旨意?”甄应嘉道:“近来越寇猖獗,海疆一带,小民不安,派了安国公征剿贼寇。主上因我熟悉土疆,命我前往安抚,即日就要起身。”贾政忙说:“老亲翁此行,必能上慰圣心,下安黎庶,立创莫大之功。弟不克亲睹奇才,只好遥聆捷报。”
甄应嘉道:“贵公子何在?”贾政道:“他天天忙得很,只在闺阁里面厮混。”甄应嘉道:“我儿偶遇一个癞头和尚,赠送美玉一块,听说贵公子也有一块,能否一见?”
贾政一听,满心欢喜道:“他生来便有一块玉,不巧丢了很长时间,现在仍未找到。”一边说,一边让伴鹤去喊宝玉。
片刻,宝玉便到了,一进屋,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正坐在那里喝茶,宝玉立时呆在那里了。贾政才说:“还不赶快过来见过你甄大爷。”宝玉这才醒过来,上前行礼,又见过了甄宝玉。
那个甄宝玉也是激动万分,急急地说:“我在梦里见过你的。”宝玉说:“我也是。”甄宝玉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来说:“你的玉丢了?看看是不是它?”宝玉接过来一看,可不真是!便说:“正是这个浊物。”甄宝玉高兴地说:“我戴了有些日子了,一个癞头和尚送的。自从戴上它,我总是梦到你,就像今天见面儿一样。计一天难似一天了!”那程日兴道:“我在这里好多年,深知贵府的人,哪个不是存私肥己的?年年都往家里拿,自然是一年不够一年了。现在又添了大老爷珍大爷那边的费用,老世翁若要安顿家事,除非传那些管事的来,派一个心腹人各处去清查清查:该去的去,该留的留;有了亏空,着经手的赔补,这就有了数了。原本那么大一座园子,里头出息其实不少,只是没个好人管。这几年老世翁不在家,这些人就装神弄鬼儿的,闹的不得安生,这都是家人的弊。此时真该查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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