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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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诌什么呀,丫头!”姑妈满脸通红,嚷了一声。

  “嗨!这有什么不好嘛,在每本法国浪漫小说里,青年人都是有女朋友的。”她不以为然地辩解说。

  “你是鹦鹉,鹦鹉学舌,波兰话一点不懂。”

  “天哪!姑妈您冲我这么嚷干吗,我一点不懂。”

  她耸了耸肩膀,向小客厅里走去;可是等霍恩跟着她出来时,她也急忙嚷了起来:

  “我是鹦鹉,所以跟你说不了话。”

  “你的姑妈叫你鹦鹉,不是我。我倒想打听一下,你干吗不理我呢?干吗要对我耍威风,作鬼脸?干吗?”

  “卡玛没有作过鬼脸,也没有耍过威风,霍恩,请你还是找酒馆里卖唱的去吧,作乐去吧……什么我都知道,一切……”

  “你到底知道什么?”他压住了心头的乐劲儿,板起脸问道。

  “一切,一切,我知道你是个恶棍,又混,又狠,又癞……菲什宾先生告诉了我,你星期天为什么不到我们这儿来……你到‘阿卡迪亚’去了!……喝醉了,还唱歌……还……亲吻了那些……我恨你,讨厌……”

  “可是,卡玛,我更爱你了!”

  他搂抱她,可是她挣脱了他,溜到桌子对面去了。

  “没良心的,你倒霉的时候,就老来找我们,让我们安慰你,给你头上扎绷带,为你流眼泪。”

  “我到底什么时候倒过霉?”霍恩问。

  “什么时候?在莎亚那儿供职以前。”

  “我没有倒过霉,那时候我玩得最好,因为有时间。”

  “怎么?那时候不倒霉?”她嚷着跳到了他的身旁。

  “从来没有倒霉。”

  “现在也不倒霉?”她问得十分急,话声中充满了呜咽、怨气和恼怒。

  “我作梦也没想到过倒霉。卡玛,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倒过霉!……我呢,我过去为你祈祷过,为你作过弥撒,我没有买草帽,因为我不敢打扮自己;我常常哭,老想着你,觉也睡不着,心里难过极了,可是你一点也不难过!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多么不幸啊!”她断断续续地低声说,在那激动的嗓音中,透出深沉的悲痛,泪珠象豆粒一样在脸上滚着,越滚越密了。

  “我的卡玛!我的好孩子,卡玛!你的心肠真好啊!”他轻声说道,因为受到感动,连连吻着她的双手。

  卡玛抽回了手,掩住了脸,呜呜咽咽地叫道:

  “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不幸的时候……我……我……我为了你不惜赴汤蹈火……死也不顾……可是……你原来这么坏…是一个坏人。你没有什么不幸的事……你把我骗了……”

  她仍然抽抽噎噎地哭着;霍恩茫然不知所措了,想跟她解释解释,可是卡玛不愿意听。他虽然受到感动,但因为她的幼稚,忍不住要笑出来,于是坐在她的身旁。她急忙躲开了他,从沙发上一把抱起小狗,用狗挡着,高声叫道:

  “咬他去,皮科洛,咬!他是个坏人,骗了卡玛;我不爱他。”

  他笑了一下,便转身准备出去,因为工厂下午上工的汽笛响了。

  “你不跟我告辞吗?也不给我道声歉吗?”她擦着眼泪,急忙说,“好吧,从今天起,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了。从今天起,我如果要出去散步,就叫马利诺夫斯基,或者克热奇科夫斯基,或者布卢门费尔德,或者我见了喜欢的人。是啊,是啊!非这么不可,我听姑妈的话,你根本不用想我还会找你作伴……”

  “我反正一样,在‘阿卡迪亚’,比和你在一起会玩得好些,高兴些。”

  “我反正一样,你去吻她们吧,喝得象布姆—布姆一样吧!”

  “卡玛,那就永别了。”他很悲伤地招呼了一声,便走了。

  她冷冷地望着他的背影,无动于衷地听他关上了门,可是当她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时,心里突然感到极为惋惜,怕他真的不再来了。

  她从窗口往外望着,看见他穿过斯帕策罗瓦大街,进了小胡同后,便沉重地倒在沙发上,紧抱着狗,感叹地说:

  “皮科洛,你是我独一无二的朋友,我多么倒霉啊!”

  可是她哭不出来,便照了照镜子,整理整理散乱的刘海,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她姑妈跟前,拉着她的手,神色诡秘地把她引到小客厅里,搂住她的脖子,悲伤地说:

  “完了!咱们再也见不到霍恩了,姑妈!我真倒霉呀!”

  可是她发现姑妈对这件事并不太感兴趣,便退了一步,又懊丧又责怪地问道:

  “姑妈您就不哭?”

  “又犯什么毛病了?”

  “卡玛小姐,为了今天的告别,有麦粥喝吗?”莫雷茨从前厅里推开了门,问道。

  “皮科洛,亲亲先生去!”她一面说一面带着狗向他跑来,可是莫雷茨没等她过来就走了。

  他仍在街上徘徊,迟迟下不了去见格罗斯吕克的决心,想着有没有更紧急的事要办;忽然他想到有一件事必须找格罗斯吕克处理,应该到他家去。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银行家的事务所。

  “行长在吗?”他和斯塔赫·维尔切克打着招呼,问道。

  “在!这两天一直在派人请你呐!”

  “你和格林斯潘的事办完了吗?”

  “刚刚开始,凑齐一万五了……”

  “还没完哪?”他感到诧异地问道。

  “连一半也不到呢。”

  “可别把帐算错了,维尔切克,我祝你万事如意。”

  “你不是出过主意叫我硬硬扎扎地坚持下去吗?”

  “出过主意?我出过主意?也许是吧。不过一切都是有极限的。”他说着,心里却有几分不痛块;他的确给维尔切克出过主意,要他去挤格林斯潘的钱,因为他当时对梅拉还没有下定决心,可是现在维尔切克的话就真的叫他生气了。

  “那么,你就到博罗维耶茨基办公室笛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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