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3/3段
其中也有凯斯勒向莫雷茨提到的那些进口稀罕物,是米勒特意从柏林带来赴宴的。她们虽然有三个,可是吵吵嚷嚷赛过十个人,那粗俗不堪、嘁嘁喳喳的尖叫声充塞了整间大厅。
她们打扮得花哨刺眼,身上还累累赘赘地挂着不少人造宝石,露着大半个肩膀和胸脯,满脸的胭脂粉;虽说如此,仍然是光艳照人,形体优美,线条匀称。
晚餐拖的时间很长,沉闷乏味。
人人都没有兴味,都太清醒;只有舞女们不时说出几句不登大雅之堂的话,大呼小叫的,还不断挑女工们的刺;女工们羞羞答答,惊惊慌慌,几乎给弄胡涂了,不知道该怎么吃东西,怎么周旋,眼睛往哪儿看。
她们受卓希卡的指挥;坐在卓希卡身边的莫雷茨则开始用波兰话招呼她们,给她们鼓励。
凯斯勒差不多一言不发,皱起眉头,缩着脖子,满脸不高兴地呆坐着,气呼呼地瞅着卓希卡跟莫雷茨又说又笑,他还瞅着仆人;仆人由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的威胁,又惊又怕,便急急忙忙团团转起来。
他嫉妒起来了。他想立即把她轰走,现在,看她满面春风,一张脸喜兴、漂亮得出奇,还向那个男人凑去,看见她如饥似渴地听他说话,一阵一阵羞得绯红,还感恩戴德、风骚劲儿十足地为那个男人斟酒,他真嫉妒得发疯了。
他本想把她叫过来贴着自己坐下,可是又耻于当众显出醋意,于是只好闷闷不乐地坐着,为这种强烈的感受和必须克制自己而感到焦躁。
晚餐以后,众人回到客厅,客厅里的布置是东方式的:绸缎大沙发配着靠垫,摆在墙下,墙上贴了一圈绿色的丝绸料子,放出金色的光泽;铺满整个地板的地毯也是金绿色的。
仆人们在沙发前摆上了低矮的小方茶几,把大批的酒瓶放在上面,然后拉开了演奏台上的幕布。片刻之后,上来一个小提琴四重奏乐队,开始演奏。
所有的人都各寻方便,倒在沙发上,开始饮酒;马上,各种饮料和白兰地被羼在仆人们不断送来的咖啡里,咖啡过后,是大量各种各样的酒,不久,他们便喝得醉醺醺了。
音乐奏个不停,舞女们都不见了,换合适的衣服去了;这时候,客厅中央又铺上了一张漂白漆布的大地毯。
谈话热烈起来,嬉笑,俏皮话、玩笑话此起彼伏,女工们被从一个人推向另一个人,从一个人的手拉到另一个手里,被亲吻、乱摸、拥抱、灌酒;她们早已昏昏沉沉,受了音乐的刺激,便开始发狂;那音乐把烈火和疯狂注入了人的血管。
“跳舞!”凯斯勒拦腰抱住已经酩酊大醉的卓希卡,她兴奋得每隔一会儿就在沙发上打滚、尖叫。
舞女们双手高举着小鼓上场,几乎一丝不挂,因为除了什么也掩盖不住的轻纱外,她们什么也没穿。
她们站在客厅中央,按节拍敲着小鼓,同时音乐也转入了最柔宛的曲调,几乎无法听见,而为舞蹈曲调伴奏的笛子则发出宛如鸟雀情歌般的深情声响。
舞女们开始相当自由,软弱无力地跳起摇摆舞1;由于在舞蹈间歇时名副其实地灌进她们嗓子里的酒发生作用,由于笛声的作用,她们如痴如狂、忘乎所以地跳着这种奇特的,丑陋的东方舞蹈,舞蹈中处处是癫痫般的抖动、抽搐、全身曲扭、求爱的姿势——是糜烂透预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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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舞名原文为法文:腹部舞,肚子舞。
笛声不知疲倦地奏出甜蜜的、激昂的曲调,越来越深地把一种不可抑制的发狂的欲望灌输到所有人的心里。
人人双眼迷离,胸膛剧烈起伏,短吼从胸中发出,双臂伸向舞女,啪啪啪的响吻声早淹没在弥漫大厅、肆无忌惮、野性大发的喧嚣声中。
狂笑、秽语、杯盏叮当声、吼叫声汇合成一股令人昏然的喧嚣,只有笛声依然在回荡;舞女们跳得更加放荡,更加妖姿百出,更加狂烈;在绿色墙壁背景上,在透明薄纱的云雾中,她们的裸露躯体的疯狂运动造成了一片酒神节狂饮乱舞的景象。
咆吼的笑声和欢畅的嚎叫声依然泛滥在大厅中,只有卓希卡抬起头来,一双醉眼久久地呆望着舞女们。
“下流,下流到家了!”她莫名其妙地以愤怒和威吓口气吼道,接着又猛然暴发出了醉酒后的可怕的嚎啕大哭,凯斯勒急忙吩咐把她扶到她的房间去了。
然而,罗兹的帝王将相们的欢宴继续进行,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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