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光与年之外第3/3段
钱江市几十年如一日的晚高峰，堵在沿江公路和跨江大桥上，宛如一条条看不见尽头的灯带，以可以忽略不计的速度缓缓移动。</P>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路上的司机可能在炸毛，而狄陌只觉得，这灯还挺亮。</P>
“妈妈说，他们小时候看不见银河。”木槿笙抬着头，眸子里反射的是横贯夜空的璀璨光带。</P>
饶是人间烟火，难掩星辉。</P>
“那时候的人类还在为了所谓的发展，不计成本不计后果地破坏环境。”狄陌只在史料中见过暗无天日的雾霾，很难想象人类历史上真的干过这种蠢事。</P>
如果说以环境为代价换来的发展是为了幸福，那么破坏环境本身造成的不幸又算什么呢？</P>
木槿笙看向狄陌，陷入沉默。</P>
“人性如此，总有人愿意饮鸩止渴，也总有人乐于损公肥私。”</P>
“狄同学，好像不喜欢…人性？”</P>
“怎么会呢，人性有善恶之分。有很多人为了崇高的理想奋斗乃至献身，我们今天衣食无虞的生活，就是百年之前国人的伟大梦想。”</P>
对伟大梦想的追求可以彪炳史册，对一己之私的追求可能遗臭万年。</P>
“那么对于平凡的追求呢，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不计代价地追求会不会显得很笨？”</P>
“我不敢说，但我愿意相信，自己的追求，价值是由自己赋予的。”</P>
少女甜甜一笑，看得少年有些失神。</P>
“对了狄同学，想好读理科还是读文科了吗？”</P>
“没想好，你呢？”</P>
“我有点纠结，喜欢物理也喜欢地理，偏偏只能二选一。”</P>
“你的喜好还真是特别。”</P>
“特别吗…你看天上，有些星星可能离我们有着数十亿光年的距离，我们现在看到的有些星星，可能数十亿年前就已经消失。而在约137亿年之前，这一切都还只是一个奇点。”</P>
百亿年前，我们还在一起。</P>
“能让我想起小时候父亲给我念百科助眠的回忆呢。不过这和物理又有什么关系？”</P>
“既然说到奇点，那就不得不说宇宙大爆炸。你认为从那一次爆炸之中诞生了什么呢？”</P>
“诞生的不就是宇宙么？”</P>
“那么，何谓宇宙？”</P>
“呃…一切的物质和能量，空间…和时间？”</P>
“回答正确。”木槿笙转过身，双手交叉在身后，上半身微微前倾，可爱地歪着脑袋，“狄陌同学，如果我说，我来自十万年前，十万光年外的世界，你…会怎么想呢？”</P>
少女的瞳孔中，映照着点点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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