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第1/2段
“艇长,”拜伦说,“难道一九一七年我们不就是为了德国这么做对德宣战的吗?”
“你提出这一点来很好。情况不一样。德国人打沉中立国的船只。我们只进攻敌船。‘无限制’在这儿意味着军舰或商船,一样对待。”
“长官,那么第二十二条呢?”奎恩少尉举起一只指甲被啃过的瘦骨嶙嶙的手指说。
胡班没有了小胡子,笑起来很孩子气。“好。你为了取得资格才记住这些条例,再背一遍。”
奎恩用呆板平淡的声音很不自然地背道:“除了商船在接到正式命令后坚持拒绝停航的情况下,如商船上的乘客、船员和该船的证明文件尚未送到安全地点,潜艇不得将商船击沉或使其丧失航行能力。就此而言,商船上的救生艇不被认为安全地点,除非在当时的海洋和天气条件下,附近有陆地或者有另一艘能够接纳乘客和船员的船在场,乘客和船员的安全能获得保证。”
“好极了,”胡班说。“忘掉它吧。”奎恩看上去像只受惊的家禽。“诸位,日本人在和平谈判的过程中只字不提,就进攻珍珠港。我们没有抛开文明战争的规则,他们却抛开了。我们受的训练不是用来对付这种战争的,可是我们确确实实遇到了这种战争。遇到了也好。等我们搞完了那套烦琐的仪式,我们的目标早就发出呼救信号,日本飞机也已经像蝗虫似的正在我们头顶上了。”
“艇长,让我领会一下你的意思。”埃斯特擦一根火柴,点上一支粗粗的灰色雪茄。“这就是说假如我们看到它们,我们就击沉它们吗?”
“我们看到它们,‘夫人’,我们认出它们,然后我们击沉它们。”他脸上流露出开玩笑的狞笑。“拿不准的话,当然,我们就便宜它们。我们拍照。还有什么问题吗?那么会就开到这儿吧,诸位。”
军官们离开餐室时,艇长说:“勃拉尼!”
“是,长官。”
拜伦转过身来。胡班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这无声的动作、这年轻的笑容像是把六个月来紧张的敌意一笔勾销了。这就是领导艺术,拜伦想道。他握住了艇长的手。胡班说:“我真高兴你至少和我们一起作一次战备侦察。”
“我正盼着哩,艇长。”
天一亮,他就起来了,拼命地干活;他还在鱼雷舱里同他的上司和船员们一起干得很晚,为战备侦察作好准备。拜伦-亨利难得睡不着觉,可是今晚一个劲儿地怀念起他的妻子和儿子来。在他现在和奎恩合住的舱房里全是他的纪念品:贴在舱壁上的她的照片、那些看了又看、看得破烂发皱的信、在里斯本从她那里偷偷拿来的围巾和婴儿惟一的一张快照。他在黑夜里完全清醒地躺着,发觉自己在重温匆匆忙忙的浪漫史里那些最好的时刻——他们的初次相见、他们在波兰的历险、她在杰斯特罗别墅的粉红色闺房里的爱情表白、迈阿密的约会、这年轻的笑容像是把六个月来紧张的敌意一笔勾销了。这就是领导艺术,拜伦想道。他握住了艇长的手。胡班说:“我真高兴你至少和我们一起作一次战备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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