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水底下的危急处境第1/2段
潜艇官兵抑压在心头但一刻也无法完全忘怀的就是这种在水底下的危急处境,如今这股意识正无情地紧紧揪住拜伦-亨利。就在他去军部大楼报到之前,他还顶着炙热的阳光,沿着马尼拉的林阴大道,蹲在一辆卡车后面一箱水雷上面,一路颠簸,一路跟后勤组的伙伴有说有笑地喝着啤酒,这事离现在还不到四十八小时呢。谁知如今——
德林格嗓子沙哑地说:“亨利先生,我看敌人又掉回头来了。”
外面传来的脉冲信号又变成窄频带的了。
这时一阵恐惧突然扎进拜伦心眼里,这一回潜艇可落网了;一动不动,而且几乎耗尽了动力,在海底被活捉了;他呢,就关在里边逃不掉,虽然这阵恐怖恍如梦境,但是所有这一切都不是梦。葬身海底的厄运可迫在眉睫了,死神正通过窄频带的脉冲信号居心叵测、得意扬扬地越叫越响:“抓住了!抓住了!抓住了!”
操纵室里几张脸都是一副神色——完全吓坏了。军士长德林格不再望着标图,而是茫然朝天翻着两眼,张开厚唇大嘴,胖嘟嘟的大脸活像戴上一副显示惊慌表情的希腊面具;这个人有五个子女,两个孙儿女呢。螺旋桨声又一次冲着头顶上频频传来;喀—哒—特隆!特隆!特隆!艇首水平舵手莫雷里攥住挂着的十字架,在胸口划十字,低声祈祷。
卡嗒!卡嗒!卡嗒!就像小石子或弹子在艇壳上弹跳似的;原来是深水炸弹在事先调整的深度打开引信的声音,可是拜伦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他也在做祈祷,祷词并不复杂,只是念叨着:“上帝啊,让我活下去吧。上帝啊,让我活下去吧。”
第十一章
清晨四点半,俄国俘虏正惴惴不安地打着盹儿,管棚子的头头就又叫又骂,把大家吵醒。隔离营的一间间木棚里又冷又臭,三个人紧紧挤在一张铺里,躺在爬满蚤虱的草垫子上,这就是他们仅有的睡眠了。班瑞尔-杰斯特罗跳下上铺听候点名,嘴里还念叨着每天必做的晨祷:听啊,以色列。他应当先洗脸才祈祷的,但是办不到,因为水在一百码以外的地方,而且这时刻禁止用水。他又添上一段犹太教法典上应付危急情况的简短祷词,临了念道:“让我活下去吧——让我活下去吧。”接下来可要立正站队了,在波兰的仲冬时分,只穿着一套薄薄的条纹布囚衣,冒着刺骨寒风,在暗头里站上一个多小时。
“让我活下去吧”是个现实的衷心愿望。一方面由于不管有没有得罪他们都要挨到重重拷打;再加体操做个没完,做到身体最弱的倒下来才算头就又叫又骂,把大家吵醒。隔离营的一间间木棚里又冷又臭,三个人紧紧挤在一张铺里,躺在爬满蚤虱的草垫子上,这就是他们仅有的睡眠了。班瑞尔-杰斯特罗跳下上铺听候点名,嘴里还念叨着每天必做的晨祷:听啊,以色列。他应当先洗脸才祈祷的,但是办不到,因为水在一百码以外的地方,而且这时刻禁止用水。他又添上一段犹太教法典上应付危急情况的简短祷词,临了念道:“让我活下去吧——让我活下去吧。”接下来可要立正站队了,在波兰的仲冬时分,只穿着一套薄薄的条纹布囚衣,冒着刺骨寒风,在暗头里站上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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