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 美国的另一个极端第2/2段
“还有留在中国大陆上的那些日本大军怎么办?”
“那个嘛,总统,您只要割了章鱼的脑袋,它的肢体就会僵了。”
很自然地映出的笑容,使总统呆板的表情显得温和了,紧闭着的那个嘴也咧开了。他双手勾着脑袋向后一仰。“我说,那些俄国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将军?你被派到那儿去过。他们怎么不遵守自己的协定?”
“什么协定,总统?”
“喏,任何协定。”
“根据我的经验,他们一般是遵守协定的。”
“是吗?瞧你在这一点上就完全错了。在雅尔塔会议上,斯大林同意在波兰进行自由选举,那是一次很庄严的承诺。可是现在他们正在精心挑选所有的候选人,准备这样强行捧出他们那个卢布林傀儡政府。他们之所以能这样为所欲为,你可以想象得到,是因为他们有军队占领着波兰。丘吉尔竭力反对这件事,我也竭力反对。上星期我向莫洛托夫谈到我对这件事的看法。他说他有生以来从来没听人向他这样谈过话。我说:‘遵守你们的协定,就不会有人对你这样谈话了!’”
这时候杜鲁门的表情和谈话都显得那么怡然自得。听他这样谈话时,帕格-亨利一刹那想起:苏联境内遭到破坏后留下的废墟,他和叶甫连柯将军所作的几次旅行,斯大林格勒的断壁残垣,烧毁了的那些德国和俄国坦克,再有那些尸体;还想起了:他怎样设法跟俄国人打交道,跟他们喝酒,听他们唱歌、看他们跳舞。哈里-杜鲁门是一个实心眼儿的密苏里州人。他以为所有其他人都会像他那样,也是一向安居乐业、从未遭到轰炸和入侵、只知道实心眼儿办事的密苏里州人。这方面存在着一个很大的裂痕。罗斯福知道有这个裂痕,长期以来弥缝了它,这才能够打胜这场战争。也许,此后再也不能够和苏联保持这样的关系了。
“总统先生,在这个问题上,您有俄国专家们给您出主意。我不是俄国专家。我不知道雅尔塔协定的措词。对俄国人来说,协定的措词里只要有一个漏洞,他们就会把一辆卡车开过去。在这一点上,您是可以十拿九稳的。”
电铃嗡嗡响了,听见一个人说:“贝尔纳斯先生到,总统先生。”
杜鲁门站起来了。帕格又是一阵惊讶。对这种情景,他需要时间去逐渐习惯。“听说,你刚结婚。”
“是的,总统先生。”
“我想,你需要几周假期去度蜜月吧。”
“总统,我准备这会儿就报到。”
他又那样笑了笑。罗斯福那种举世闻名的笑容要比这更加动人,但是帕格开始更喜欢杜鲁门的笑。它是那么真挚,丝毫没故作谦虚的意味。瞧,他只是一个朴实而又能干的人,然而他却是一位总统;这一点单从他那充满自信和毫不矜持的微笑中就可以看出来。他还有点儿不大习惯于总统的职位,这不可以说不是一种可爱的地方。“那敢情好,非常好。越早越好。你新婚的太太是华盛顿人吗?”
“不,总统。她是英国人。”杜鲁门眨巴了一下眼睛。“她父亲是英国随军记者埃里斯特-塔茨伯利。”
“啊,对啦。是那个胖子。他有一次访问过我。他那篇报道写得很真实。他是在北非殉职的吧?”
“是的。”
“我很想见到你太太。”
帕米拉摆弄着她的手套,靠近她获得的那辆老道奇牌汽车,在阳光下沿着郁金香花坛旁边走来走去。几个穿制服的白宫警卫留心看她摇摇摆摆地走着。等她拿手套向那位将军一挥手,他们都把眼光从她身上移开了。她亲切中微露出探询的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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