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1/2段
因为天气太冷,虽然戴了手套,他右手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
他喝掉了剩下的热咖啡,那没有什么帮助。
他依然觉得冷。
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里冬季的黑夜,总是特别的漫长,长得让人会错以为天永远不会亮。
他把咖啡杯丢到公园里的垃圾桶,再转过一个街角,一颗微亮的星辰,悬在夜空上。
那是哪一颗星星?
她好奇的问话,突然浮现,袭击着他。
他觉得心口一阵抽紧,不自觉停下脚步,瞪着那颗星星。
儿时,母亲曾指着那颗星星,告诉他,只要认得它,就永远能找得到家。
他的家早在他还是个少年时,就已经崩溃消散了,但他仍然认得它,他利用它辨认方向,却不曾再靠它回过家。他早就已经没有家了。但,她却让它再次有了意义……他知道,从此之后,只要看见它,他都会想到她。
还会痛吗?
她温柔的捧起他的手,抚着他掌心的疤痕,仰望着他。
他握紧了拳头,匆匆移开视线,举步再往前走。
对我来说……你够好了……
她亲吻着他,悄悄说着,像是在说一个秘密。
他渴望温暖,他渴望那个女人给予的温暖,但她不在这里。
他离开了她,没有留下任何话,现在她知道他不够好了。
木然的,他穿过旅馆老旧的大厅,走上楼梯,爬到第四层。
他这么做是对的,他告诉自己。
他离开是对的。
为了救一个孩子,她愿意挺身对抗拿着斧头的连续杀人犯。
如果是他,他会留在屋外,等待支援到了才进去。但她的判断是对的,如果她留在屋外,那家伙会在听到警笛声时,就杀了那个孩子。那会是一个不幸的意外,但那不会是她的错。可是她从未想到这一点,她只担心自己下次会不会有那个勇气面对同样的选择,他知道她有,因为如果她没有,第一次就不会进去了。她是一个,肚脐上有钻石的天使。
货真价实的天使。
而他,只是一个被冠上叛国和谋杀罪的通缉犯。
他知道,他应该要处理自己的问题,但他拿伤未痊愈做借口,他一直拖延着,因为眷恋她,更因为害怕失去她。
他既懦弱又卑鄙,他的确连她的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
离开她,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高贵的事。
他苦涩的想着,沉重的走到房间门口,他出门前夹在门缝上的那根头发还在,他掏出钥匙,打开门。
那一天,他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他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他不敢让她抱着一丝希望,回来翻案非常冒险,他随时可能会死,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他知道自己离开她是对的,他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一天重复无数次,但她不肯放过他。不管他做什么事,
他都会想到她。
每天经过结冰的广场时,他总会猜想着她会不会溜冰;走过歌剧院时,他怀疑她是否曾到剧院看过魔笛的歌剧文罗曼史;他甚至在书局,买了好几本曾在她房间看到的书。
关上门后,他拿下头上的帽子,撕下嘴上的假胡子,然后打开伏特加,倒了一小杯来喝。那辛辣的液体,滑下了喉咙,带来些许的温暖。放下酒杯,他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两本书,把它们和排在床头上买回来的书籍放在一起,他坐在床沿,瞪着它们发呆。
他从来没有看过书里的内容,他只是把它们放在那里。
这样做实在很蠢,但它们排在那里的样子,安慰了他。
那可以让他假装自己还在她房里。这些日子,他总是听到她的声音,总是感觉到她的触碰,总是以为自己在街上看见她,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芬芳的苹果香。
不自觉得,他闭上眼,msp;他都会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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