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2段
一会时间,她又开口:「下巴抬一下,脖子这边也要冰敷,才不会痒。」
周师颐乖乖地微仰下颚,他最上方的衣扣未解,能冰敷的面积有限,她遂开口:「你能解开两颗扣子吗?脖子冰敷不到。」
他摸索半天,一颗也没解开。她看了有点恼,整个包了冰块的毛巾就往他脸上一放,覆住他整张脸。他一怔,毛巾下,无声而笑。
她没帮哪个男人解过衣扣,双手碰到他热烫的皮肤时,指节还缩了下。忙了一会,松了两颗扣子,她拉开他早扯松的领带,抓了毛巾往他颈部一贴。
冰水流淌至他颈下身体,他畏寒地「嘶」了声,她好笑出声:「冷?酒精过敏的人还喝这么多。」
突如其来的冰凉后,其实很舒爽,他神情柔和地说:「我不知道我会过敏。」
「不知道?」她毛巾稍移位置。「你从没喝过酒吗?」
「应该是国中时的事了,那时候我妈生我妹,我外婆过来帮她做月子,常吃麻油鸡,我吃过几次,没什么特别反应。」
「麻油鸡应该是用米酒,我记得米酒是蒸馏的,好像比较不会引起过敏。」
「你对酒有研究?」
「没有。我爷爷爱喝酒,有听他说过。」想了下,又说:「也许你不是对所有酒类过敏,不过以后还是少喝吧。」
「本来就不喝,但今天不喝说不过去。」
她只看他一眼,没再说话。静默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尤其他皮肤被冰敷得有些冷凉,她手指每次不经意滑过,总觉心尖也颤了颤。
冰块半融,毛巾湿淋淋,他衬衣也沾了点湿,她说:「我去拧干毛巾。」
她起身时,他一把拉住她。「不用忙了,我只是晕,脸和脖子这个好多了,不会特别不舒服。」
「喔。」他手温微凉,贴在她腕上,她试着抽回,他却笑着。
「你好像很紧张?」
「没有啊。」她应得快,显得很没公信力。「我要拿毛巾去放。」
他一松手,她转身就往里头跑,他只是笑着阖上眼,想着,他这样是有点无赖了,但这么逗着她的感觉,真的很不赖。
章孟藜睁眼时闹钟才指向六点十七分,被子蒙头继续睡,翻了一会毫无睡意,起身刷牙梳洗,走出卫浴,紮了头发后,瞄见梳妆台上的那串钥匙——
昨夜她拿毛巾回他浴室,再回客厅时,他已睡着。担心他着凉,她拿了被子帮他盖上,离开他屋前,她试图和他说话,跟他说她得帮他锁门,必须带走他钥匙,早上上班前再送去还他,他低应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见。
他有晨跑习惯,平时应该是早起的;她整理好仪容,拎了包,带上他的钥匙出门。直到人都站在他家门口了,才发现自己很紧张。她深吸口气,摁下门铃;静候一会,大门未有动静,她犹豫是否要用钥匙开门时,门在这时开了。
「这么早?」出现门后的周师颐,黑发湿漉漉的,单手拿着毛巾擦着发,他穿着家居服的身上漫着热气和香气,说明了他刚从浴室走出。
「你——你知道是我?」刚沐浴过,他一双眼睛显得特别邃亮湿润。
「你昨晚离开前,不是有说会把钥匙拿来还我?」
「你还记得?」
他笑。「我像得了失忆症?」
「不是,我以为你——」
「来了就进来吧,等等一起上班。」他转身回房。
她瞅着他背影瞧,心里七上八下。他昨晚是有醉呢,还是没醉呢?他记不记得两人间的对话?记不记得他拥过她的肩?
「坐一下,我去收衣服。」他推开阳台门,收了干净衣物,人又进房去了。
章孟藜在沙发上坐下,前头茶几搁了些文件资料,还有一份像是影印的黑白照片。她好奇凑脸去看,才发现是毕业纪念册的影印,个人的大头照下方还有姓名;她翻了一页,忽看见一个熟悉的姓名,再往下翻,同一页面有三个她认识的名字,所以,这四人高中便认识了?
「你吃过早餐了吗?」周师颐换上衬衣和西裤,两手正翻着衣领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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