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2段
「真的?」她随即喜笑颜开,变脸的速度快到教人怀疑她的眼泪是假的。「包叔叔,南叔叔就麻烦你照顾了。」
包中愣愣的看着她,直觉得这娃儿真是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把性情孤僻、不愿与人来往的南安廉给安抚妥当。
无论如何,对周纭熹来说,这结果她再满意不过,多个人在,才有办法照顾南安廉,而她,只要别扯后腿就好。
如周纭熹所料,包中几乎是把所有的事全都给包了,举凡上药、擦洗等等得使力的工作,全都交给他,而剩下的自然就交给了她。
「叔,擦过澡后很舒服对不对?」周纭熹站在床上,替他擦拭一头长发。
「要是能沐浴更好。」
「那你就知道当初我不能沐浴时有多可怜了。」虽说天寒地冻的,可问题是她全身都是沙尘,要是不洗,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是啊,你就知道我现在多可怜。」他皮笑肉不笑的道。
「不可怜,你才躺了三天就能擦澡,而且有包叔叔帮着你,你应该要庆幸了。」她知道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尽管能够容忍脏污,但只要一回哨楼,他会立刻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
甚至,只要没出哨楼应战,他也会一早起身就沐浴,想事情时也喜欢泡澡,和其它人三五天才洗一次相比,他真是干净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是啊,他真是利落,只一件衣袍也不知道要拿到何时,存心要冷死我。」南安廉状似埋怨,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周纭熹闻言,随即拉起床上的被子。「叔,先披着,要是冷着了就不好了。」
南安廉回头。「随口说说,你倒当真了。」他看起来像是怕冷的样子吗?
「叔,不冷吗?」她问着,突地瞥见他的胸口上有血渍未拭净,利落的爬下床,拿起一旁的手巾轻抹着他的胸膛。
这动作本是没什么的,但一触及他的胸膛,她才猛地发觉他的胸膛极为厚实。
他身上被布巾缠住大半胸膛和腹部,但没遮掩的部分线条分明,要说他是猛男也不为过……
「怎么突地脸红了?」
他低醇的嗓音伴随着大手抚上她的额,吓得她猛地一震,下意识的转头就想跑,岂料辫子却被他给拉住。
「跑哪?过来。」南安廉没好气的将她扯回。
周纭熹因为突然意识到男女有别,也不是先前没有男女有别的认知,而是真是把他当长辈,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害羞起来。
「怎了?」他俯近她,问道。
她摇了摇头,却发觉辫子还被他抓住。「叔,不要拉我辫子,会痛。」
南安廉睨她一眼,把玩着她的辫子,突道:「手还挺巧的。」
「辫子而已,不难。」总不能老是披头散发,就连翻身都会压到头发痛醒。
「也替我编吧,省得老是一团乱。」
「男人也编辫子吗?」她瞧这儿的男人大多是把长发束起再扎成包头。
「也没什么不可以,横竖战事已经停歇,不戴顶冠自然就不需扎头。」
周纭熹被转移了心思,追问着他的盘算。「那接下来呢?叔要回京城当官?」
「你少听你易叔叔胡扯。」
「不是这样吗?易叔叔说叔是参军,是个官的。」见他长发未干,她干脆又爬上床替他擦拭。
「不一样,我是平民投军,并不是武官子弟,更不是卫所里的屯兵,不过是因为战前军例破格拔擢的,待战事过去,自然是恢复平民身分,哪来的官职?」
她微皱起眉,考虑起现实问题。「那咱们要回哪?」
「先到京城再打算。」
「大人要回京城?」包中适巧回房,不禁脱口问道。
南安廉冷睨一眼,见他手上拿着一件没见过的衣袍,冷声问:「我的衣袍在哪?」
包中不禁哭丧着脸。「大人,你的衣袍洗好晾干了,可方才拿回时,不慎掉到雪水里,湿了大片,所以我--」
「不用,等我的衣袍干了再给我。」南安廉想也没想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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