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2段
他该说什么才好?安廉向来是个寡言的人,心底有事是不与人说的,就算会说,也是跟丫头说,可他不信这事他会跟丫头说。身为好友,他理该支持他,可问题这事他支持不了。
但如果不支持他,他心里不是更苦了?他很清楚安廉不是个恣意行事之人,行事之前总是有诸多考虑,他现在的决定肯定是考虑了许久。
「没事。」他淡声道。
易宽衡直睇着他,多年情谊让他读出他说的没事,指的是他未与丫头有染,自然就不会获判死罪。
思及此,他才稍稍安心了些?佩服好友竟还把持得住。
好半晌,易宽衡才低声说:「安廉,不需要所有的人都带走,这府邸是皇上赐的,哪怕你辞官,这府邸还是你的,就算你回到空鸣城,也随时都可以回来,留下一些人打理吧。」
「再看看吧,我应该是不会再回京了。」
「干么这么说,偶尔也得回来看看我,咱们是兄弟。」易宽衡啜了口茶,觉得这茶凉了好涩好苦。「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老是一大早就喝隔夜茶?」
南安廉笑了笑。「你不觉得一早喝着隔夜凉茶,可以让脑袋清醒一点?」
「会吗?!」那他再多喝一点好了。
南安廉淡噙笑意,啜着凉茶。他爱喝纯粹只是他喜欢那抹涩味罢了,而这一点丫头知道,准备的凉茶总是入喉才慢慢回甘。
丫头,如此熟知他性情的丫头,他真的不能没有她,所以他要将她藏起来,能藏多久就藏多久,直到她出阁的那日为止。
翌日,雪霰弥漫京城,穿着斗篷的南茗棻一走出门外,不禁缩起肩来,看着雪染的迷蒙街巷。
「丫头,走了。」南安廉从后头走来,撑着把油伞挡去凄迷的雪霰。
「爹,真的不跟易伯伯说一声?」她回头望向他。
这真的是走得太匆忙,她连跟易宽衡和长世侯夫人好好道别都没有,心里多少是有点遗憾的。
「不了。」牵着她上马车,南安廉回头看着唐鑫和其余下人。「你等就暂时打理着这宅子,要是有什么事,差人送信到空鸣城。」
他听了宽衡的劝言,遣退了大部分下人,只留下几个,他知道宽衡如此劝他,不只是因为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回京为官,也是就算要走,也别一次搬空,省得触犯龙颜。
「小的知道了,爷。」唐鑫神色复杂的道。
南安廉微颔首,正要上马车,隔壁的大门突地推开,易宽衡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喂,南安廉,要走都不用打声招呼的?!」易宽衡气呼呼的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推开,望向马车内。「丫头。」
「易伯伯。」南茗棻往车门的方向挪了下。
易宽衡从怀里取出两个精美的木匣。「丫头,这是我和我娘给你的及笄礼,我娘本是要赶来的,可是今儿个雪霰太大,我爹不让她出门,所以就托给我。」
「哪一个是夫人给的?」她突问。
「这一个。」他将描金的黑色木匣递上,不解的问:「问这个做什么?」
「帮我谢谢夫人,而易伯伯的我不能收。」
「为什么?我寸是特地到朱水堂挑的,那样式极为新颖而且--」
「易伯伯,跟款式什么的都无关,而是我只收我爹给的簪钗。」她干脆说明白,省得他不开心。
易宽衡愣了下,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这丫头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到底是他想太多,还是她道出了心意?他想问,但很怕问出不想知道的真相。
「替我跟夫人道谢,我们走了。」南安廉在他身后道。
易宽衡缓缓回头,让了点路让他坐上马车,就见这对父女那般理所当然的并肩而坐,突然间,他明白了。
原来他们俩……心意相属,所以决定远走高飞。
【第七章】
这一回回空鸣城,不像上一回扫墓时,三天便赶至,而是慢慢走着,走马看花的往南而去,整整花费了个把月的时间,赶在过年前抵达。
一下马车,南茗棻一整个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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