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2段
饭要是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命顾得了什么风骨。
她没兴致再同他说下去,敷衍的笑了笑,说:「我去后头看我娘了。」说完便背着竹筐,往后头的院落走去。
来到后面,看见母亲与弟弟在天井旁的空地上翻动着晒在上头的草药,她走过去,满脸笑容出声唤道:「娘,我回来了。」
王大娘抬起头,脸上略带病容,不过以往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已恢复了些,「回来啦,饿了吧,饭菜摆在桌上,快进去吃吧。」
先前受了丈夫被杀的打击,之后又从都城逃出来,一路奔波来到钦州时,她再也撑不住倒下了,将养了这些日子,身子才逐渐康复。
「娘,你和光 吃了没?」
「还没,我和你弟弟先把杜大夫晾晒的这些茵陈和益母草翻完再进去吃,你忙了一早上,定是饿坏了,先进去吃。」
「是呀,姊姊,你先进去吃吧。」一旁的王光 也劝道。
「我不太饿,等你们一块吃。」王曦怡笑着说,蹲下来帮忙翻晒草药。杜大夫这些草药原本都有药童帮忙晒着,但母亲前几天精神好了些后,想帮杜大夫做些事,报答他的收留和医治之恩,便带着弟弟主动揽下这活儿。
知道女儿体贴,王大娘也没再劝她,须臾,想起有一事要同女儿商量,「对了,曦怡,你弟弟说他想同杜大夫学习医术。」
听见母亲提起自个儿的事,王光 看向姊姊。他比姊姊小七岁,今年十三岁,自父亲被杀后,他们一路逃往钦州,这一路上全仰仗姊姊过日子,这些日子来又全靠姊姊卖字画维生,他很想帮忙姊姊分担家里的事,偏偏他不像爹和姊姊一样擅长作画,因此才想跟着杜大夫学习医术。
王曦怡沉吟道:「杜大夫医术精湛,若是光 能够同他学医自是不错,只是也不知杜大夫肯不肯收下他?要不我晚些去问问杜大夫。」
这杜大夫可不是寻常的大夫,他是自宫里退隐的太医,据说十几年前他妻子过世后,他便向皇上辞官,携了儿子回乡来办了这间医馆。
杜大夫仁心仁术,每日上门求诊的人络绎不绝。
「姊姊,到时候我同你一块去。」王光 出声道,他此时正值变声期,嗓音有点粗哑,和姊姊都长得肖似母亲,生得浓眉大眼。
王曦怡点点头,「也好,晚点等杜大夫用完饭,咱们再一块过去。」
坐在字画摊前,王曦怡刚替一人写完家书,趁摊子前无人,她托腮思忖着前两日接下的艳情画要怎么画。
她爹生前也是一名画师,她自幼同爹学习绘画,以前在都城时曾一度好奇,跑去书肆里头偷偷买了一册艳情画,因此她知晓艳情画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从没画过,爹擅长山水花鸟画,也从不画那种画。
如今为了生计,不得不接下这种画,但她一时之间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下笔,一边思索着画的事,她眼神一边漫无目的地瞟看过往的行人。
忽然间瞅见五名男子走过来,她一眼就看见走在中间的那名男子,那男子肤如白玉,星眉朗目,丰姿秀逸,可不就是钦州第一美男子杜如弦吗?
一直苦恼想不出要怎么下笔的她突然灵思一闪,源源不绝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欣喜的提起笔,在绢纸上勾画了几笔。
她没忘记此刻正在坊市的大街上,不敢画得太露骨,只是简单的勾勒出人物的模样。
「……杜兄虽然暂时赋闲在家,但在下相信以你之能,皇上不久之后必会另有重用。」
「可不是,杜兄不只才高八斗、还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又高中探花,皇上哪会放过杜兄这等人才,想必日后定会委以重任。」
「就是呀……」另外两人也纷纷附和。
听见走过她摊子前的几人所说的话,王曦怡抬头瞧了一眼,见走在中间的杜如弦也望了过来,她不着痕迹的扯过摆在旁边的一幅花鸟图遮挡住方才所画,弯了弯嘴角,朝他露了个笑容。
他们离开不久,见已快中午,她收拾了下,准备回去。
走回医馆途中,遇见几人从一家酒肆走出来,他们恰好是先前与杜如弦走在一块的那几个人,里头已不见杜如弦,他们正边走边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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