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2段
几人这才面色不豫的转身离去。
王曦怡在他们离去后,默默收拾摊子上的物品,方才受了那一场惊吓,让她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她拿起竹筐要背上,杜如弦伸手接过,径自背在自个儿背后。
她看了眼也没说什么,与他一块走回医馆。
一路上见她安静的没出声,杜如弦觑她一眼问:「你不怨我吗?」
她没看他,老实的轻吐两个字,「怨呀。」方才那张平是真的想剁了她的手,她到现下还惊魂未定、余悸未平呢。
他低笑一声,「那你怎么没骂我?」
「我骂不过你。」她停顿了下,接着再说:「何况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要是当初我坚持不画,你总不至于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画吧,今日这事说起来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当初她将张成那几人画入艳情画里,除了受他所迫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私心里也不太喜欢那几人。
可方才看见张成他们几人拿着愤恨的眼神瞪着她,她忽然很后悔,不管有什么过节,都不该拿他们来入画,因为易地而处,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定也会觉得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可画都画了,后悔也来不及。
听王曦夷没将事情全怪到他头上,杜如弦倒是有些讶异,正要开口,便听她接着再说:「我觉得这种缺德的事还是不要干了,晚点我想去回了陶二爷,不想再拿他们来入画。」
杜如弦听了她的话,勾起嘴角笑道:「你倒是个有良心的。」
她不服的道:「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个没天良的人吗?」
「那倒不是。」他对王曦夷的评价其实并不差,王曦夷孝顺母亲、照顾弟弟,一肩扛起养家活口的责任,性情虽圆滑,有些小聪明,却不会心生恶念,并不惹人厌,说起来他对王曦夷倒是看得挺顺眼的。
略一沉吟,杜如弦接着说:「你若是觉得这事缺德,因此才不想画,我倒是有个两全齐美的法子,能让被你画的人觉得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王曦怡挑起眉,一脸怀疑,「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她觉得杜如弦根本不是想帮她,而是想把她逼上绝路,让她被那些人追杀。
偏偏陶东宝在听了杜如弦的办法后,竟是抚掌叫好。
「妙啊,杜兄这主意真是妙极了,曝夷,你就大胆放手去画吧,我保证等那些画刊出来之后,张成他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因此为了尽快把画交出来,她不眠不休,每「都画到半夜才就寝。
这晚深夜时分,她同样伏在案前努力作画。
七月盛暑,天气燥热,她开着窗子,如水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天地间,桌旁放了一盏烛火,她提笔,仔细描绘着桌上这幅画的脸部表情。
一阵脚步声走来,来到王曦夷房前,透过敞开的窗子见到他埋头在桌前作画,来人站在窗边瞧了片刻。
在澄红色的烛火映照下,王曦夷脸上那双浓眉大眼柔和了几分,那张嫣红欲滴的唇瓣微启,竟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清媚之态。
杜如弦忽然想起昔日曾读过的一阕词——
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
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褢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葺,笑向檀郎唾。
这阕词正是在形容女子樱桃小嘴的娇媚可爱,他眸色沉了沉,出了声。
「这么晚还没睡呀?」
王曦怡闻声抬眸瞥他一眼,点点头。
「在赶画。」他当初只不过出了个主意,结果这几日却让她画得要死要活,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杜如弦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把壶,邀请她,「我泡了壶茶,今晚月色极好,出来喝杯茶,歇会儿吧。」
她正觉得有些口渴,将手上这幅画的面容画完,便搁下笔,推门而出。
见他出来,杜如弦说道:「顺便拿两只杯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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