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2段
薄纸是数处田庄和铺子的房契与地契,有面额五百两或一千两的银票,总数不确定多少,但是单看这一卷一卷的,金额想必非常可观。
徐琼定定地扬起稚嫩却清澈如泉的眼,眼里全是感激,“我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感谢你,虽然俗气,也只能请若梦姊姊收下这五百两的银票。”
这是及时雨,也是母亲的遗泽。
“奴婢不敢,奴婢在夫人九岁开始就在夫人身边侍候,夫人一直以来待奴婢如家人,如今夫人虽然走了,奴婢只是遵从夫人的吩咐办事,不能拿大姑娘的打赏。”若梦的双眼红肿如核桃,摇头拒绝了。
“这不是打赏,你出了府,虽说是迫不得已,但我希望你拿着这笔钱,自赎也好,他日找到如意郎君的话,也算是我替娘给你的一点添妆。”母亲有情、仆人有义,她嘛,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若梦感激涕零,最后收下银票,重新跪下向徐琼磕了三个头便离去了。
“把门关起来。”徐琼吩咐春娥。
春娥难得机灵,她左看右看,虽说目前宅子里混乱一片,谁也不会有心思到这里来,可知道归知道,她仍是仔细巡梭过才谨慎关上门窗。
徐琼把匣子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有两处婺州城外的田庄、一间粮行铺子、一间珍玩铺子和两万两的银票。
这些只是母亲嫁妆的一小部分,是她的私房钱。
“收起来吧,以后我们过日子都靠它了。”她疲倦地看着春娥把扁匣子收进床头的暗格里,又让常在把枕头垫高,翻起了那几本帐册。
因为气候季节变化,田庄的农作物出产有所增减,出息不好不坏;婺州铺子每年赚的都是小利,谈不上赚钱。
她阖上帐簿,也阖上眼。
她可以理解母亲这些年都将心力放在府里,毕竟一个出嫁女是得以夫家为重、以子女为要,铺子不赚钱的因素太多,谁也不能保证开店就一定会赚得满钵满盆。
她也不急,既然这些产业是母亲的私房,没有纳入公中,她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好好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
【第三章 大姑娘当家】
当万玄厘清一切脉络,再剔除所有的不可能,锁定对象赶到常州时,徐琼已经随父亲去了婺州奔丧。
扑了个空,他挑了间客栈住下。
赶去婺州大可不必,人家正忙着丧事,他去凑什么热闹?倒不如留在常州守株待兔,他什么没有,就时间最多,总能等到他想要的那只兔子送上门。
他让掌柜搬走房里的家具,换上填漆床、紫檀浮雕九龙西番莲纹顶箱式四件柜子、紫檀夔花博古架,用的是黄地绿彩海水白鹤纹碗,其他小插屏、束腰罗锅嵌螺钿炕桌更不用说了,当这些家具搬上楼时,让亲眼目睹的客人全都看呆了。
不过,庆幸的是,掌柜没看到那套黄地绿彩海水白鹤纹碗,明黄可不是普通人家用得了的,再有钱也买不得、用不得,用了会砍头的。
掌柜本来就觉得这对主仆贵不可言,这下子更是恨不得把万玄当祖宗供奉起来了。
万玄不爱出门,住在天字一号房里,让人送上冰盆放在房里,靠着临河大窗的醉翁椅,要不就是左右手拿起黑子与白子自己博奕,要不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浮生念书给他听。
“大君,外面天气这么好,我们要不出门走走吧,常州也算鱼米之乡,远的有春秋淹城遗址、唐代天宁寺、南朝文笔塔,近的嘛,吴侬软语的江南女子,淡抹脂粉、美目流盼,也赏心悦目,要不就租条画舫,看船女采莲,还有,南山竹海也值得一看,怎么样也比我在这里读大创开国史给您听要强许多。”他鼓吹得是口沫横飞。
闷哪,主子这样不交际又不与人往来的个性十年如一日,祖父临走时叮嘱他要多劝导劝导主子,祖父哪里知道主子平时闷声不吭的看似好说话,其实跟倔驴没两样,不想动的时候,八头牛也拖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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