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2段
「哎呀!我的银子……怎么没收好,我攒得很辛苦……啊!你别捉着我的手,我得捡银子……」
见她守财奴似的想收好先前丢在桌上的零碎银子,牟长嵩忍不住哈哈大笑。「都身怀百万两私房了,还舍不得这点小钱。」
「银子再少也是钱,不在意小钱的人下辈子会投胎当乞丐,连小钱也要不到。」她恨恨地一瞪眼。
回雁园。
「姊!」
背着光,一名身着儒袍、身形瘦长的秀气少年冲着成语雁一喊,她怔楞住了,久久不能回神,觉得眼前人似真似幻,她不禁红了眼眶,鼻头一酸地流下两行泪,有些近乡情怯的不敢上前,就怕一上前碰触,人会化成幻影,一切真的是场美梦。
「你……你是小凡?」是吗?是吗?他是她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的弟弟,真的是他,不是思念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少年眼中泛着泪,重重点头。「是我,我是小凡,阿姊和我分开的时候,把冷掉的半颗馒头塞给我,你要我吃饱点,快快长大,等你来接我……」他都记得的,记得阿姊的好。
他们姊弟是一起被卖的,但在半路上时就被分开了。
「小凡,小凡,真的是咱们家的小凡,过来,让姊姊看看你……」她泪流不止,泪眼蒙眬地几乎没法看清。
「姊,我不会再走了,你不要害怕。」成君凡也哭,哭得满脸泪水的走近,能看出幼年轮廓的脸很消瘦。
直到摸到熟悉的脸,成语雁才发现她的双手在发抖,抖得停不下来,她真的害怕再失去唯一的亲人。「你……你长高了,快跟姊姊一样高,和爹好像……嘴巴像娘……」
一想到已逝的爹娘,她泪如泉涌。在和弟弟分开后,她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坎,她觉得她没照顾好弟弟,辜负爹娘的期望。
「阿姊不哭,我很好,都有吃饱,没饿肚子。」他傻气地拍拍肚皮,表示他吃好穿好,没挨饿受冻。
看他没小时候圆润,她又想哭了。「真的很好,没人打你,骂你,欺负你,不给你饭吃?」
「当……当然,我很聪明又讨人喜欢,小嘴儿可甜了,大叔大婶、小少爷都对我很好,我没……
呃,没吃过苦……」他眼神略微迟疑了一下,并未说真话,怕令姊姊伤心。
被带走的头一年,他被卖给了一位生性苛薄的地主,常常不给他吃饱又叫他多干活,饿得两眼发晕,没法子下田时,地主老爷就用鞭子抽他,抽得他全身鲜血淋漓。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有一天他又被地主老爷鞭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了,那时刚好有一辆马车经过,一位好心的夫人用十两银子救了他,带他回府,做点粗活。
而后他在后院干砍柴、烧火的活,虽然有饭吃、有地方住,可是府中大多是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又瘦又小的他成了奴仆中被欺侮使唤的对象,将他呼来唤去地不当人看。
直到一年前,夫人才想起有他这么个人,正好体弱多病的小少爷缺个身边人,他便被派到小少爷屋里当个跑腿倒茶、喂药的小厮,日子才过得比较好。
「小少爷?」看他闪烁不已的眼神,跟黑心商人处久了的成语雁怎会看不出他有所隐瞒,这点眼力她还有。
「嗯,是城外周老爷家,他们做的是酿酒生意,大半年才进城一次送货。」酒的销量平平,主要是供给酒楼饭馆,只卖大盘,不做小盘销售,因此一次送够了份量便不常入城。
「原来你在城外,难怪姊姊在城里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快急疯了,以为……以为我们姊弟俩这辈子再也没有见到面的机会……」她不敢往坏处想,只盼着他活得好好地。
「不会的,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到你,娘过世前说我们不能分开的,所以我拚命的攒银子想帮自己赎身,然后找到阿姊,我们一起回家……」回他和姊姊的家。
「我也是,我攒了几百两……呃,呵呵……银子没了……」只剩下银票。
成语雁那天丢在桌上的银子被牟长嵩打赏下人了,她现在手上是兑换过的银票,只是她觉得自己像最有钱的穷人。
丁立也不知是无心还是刻意,那些银票的最小面额是一万两,有谁会拿一万两银票去买串冰糖葫芦或喝碗豆腐脑,试问哪个小贩找得开。
「呵……你们姊弟俩倒是心性相似,都有存食过冬的习惯。」还攒银子呢!一文钱打二十四个结,怎么也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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