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2段
在他二十八岁生日前夕,她以提前庆祝为由,约他吃了顿饭。在餐厅时,他喝了酒,像以往那般向她倾吐内心的无奈。
看似,他拥有不错的工作,靠兴趣谋生,而非盲目的庸碌,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只是个为活着而活着的人。他几乎想不起第一次拿起相机时的感动,至于技术什么的,都只是时间的累积,无关心境问题。他什么都不计较,无所谓地活着,没有足以不虚此生的冒险,没有负担,也没有目标。
真要挑剔,大概也只有对女人的长相,不过那也是为了打发活着的时间感罢了。他身边的女人,无论以何种形式留下身影,他都没有太多的情绪。他不是没有试着认真对待她们,但每当他自问,谁才是该留在他身边的灵魂伴侣,最后总是以一声无意义的苦笑作结。
精子和卵子拥有相同使命,相遇了,才孕育得出生命;同理可证,没有灵魂的人和渴望获得灵魂相属的人一起,注定是一场空。
「我很累了,很多事都没了意义,每天都是戴着面具过日子。」记得,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我也觉得累了。」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提议:「那我们逃吧,到没有过去、没有包袱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辞掉了工作,想暂时休息一阵子,到国外走走,看看不一样的风景,所以报名语言学校为期三个月的语言课程。如果他愿意,她想和他一起去。
也许是醉了,心慌意乱的他亟欲找寻逃离的出口,所以没有多加思考便答应了她的安排。
若当时他真的做了,也许,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可惜,他破碎的心早无力实践任何承诺。
她为他将一切安排妥当,然而他的失落却完全没有改善。暂时换地方生活又能如何?没有灵魂的人,活着,就是一种失去。
他继续过着熟悉的、为活而活的日子。白天,是公司里的top摄影师;夜里,流连在酒精与女人之间。
他没有响应她的讯息,以为少了他,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她仍然可依计划前往国外。未料,一天夜里,刺耳的门铃声预言了故事的急转直下。
他打开门,见她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外,像一抹就要淡去的雾。
她露出勉强的笑容。「很忙吗,这些日子?」
屋内躺着另个女孩,他只能掩上门,和她站在门外对望。「还好。我是说,你还好吗?」
她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你认识其它女孩了?」
「嗯。」
「那我们……还出国吗?」
「我想,还是算了。像我这种烂人,到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他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浪费了你的时间。」
「没什么,那本来也只是提议,你不必放在心上。」她若无其事地说:「我睡不着,想找你吃个消夜,既然你已经有人照顾,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往电梯走去。
他没有挽留,只是望着她的背影沉默。
她伸手准备按下下楼键之前,蓦然停止动作,转头向他,眼里散发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深沉,就如同流星陨落时所带起的强烈气流与炽盛的沉重,不只能自毁,还能毁人。
「为什么你连三个月都不肯给我?」
他看着她,仍旧没有开口。
隐瞒了多年,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对他表明心意:「你以为,我真的只把你当朋友吗?」
「咏若,我——」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一直陪在你身边,听你说心事?」她咬着嘴唇,深吸只是提议,你不必放在心上。」她若无其事地说:「我睡不着,想找你吃个消夜,既然你已经有人照顾,我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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