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2段
他摇摇头,语气依旧森冷,「纵使我给了他们银子,他们也不会带女儿去看大夫。」
「那是他们的女儿,得了银子,为何不带她去看大夫?」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般狠心的父母。
「换成是他们的儿子,自然是会,可这女儿他们平常便没少打骂,你当她为何病成这般?」
欧水湄听得都惊呆了,她趴在车窗边,伸长颈子回头再望了几眼,见那姑娘瘦弱的身躯孤零零的躺在路旁,心生不忍,朝车夫叫了声,「停车。」
车夫闻言,急忙勒住马儿。
欧水湄起身下了马车,朝那姑娘走去。
季长欢倒也没拦着她,坐在马车里淡淡的看着,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理。
见她下来,方才叫嚷不休的三人连忙上前围住她。
年长的妇人登时一改适才的泼辣模样,瞬间换了张凄凉悲惨的脸孔。「你就是长欢新娶的媳妇吧,我是长欢的三婶,求你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这会儿都快不行了,他却还狠心的见死不救,这杀千刀该死的!你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心狠手辣,把咱们害得身败名裂、身无分文的吗?!」周氏咬牙切齿,咒骂不休。
年轻男子恶声恶气的朝她伸出手。「你既然是季长欢的媳妇,快拿银子来替他做下的恶事赎罪,就先给个一千两好了!」这人是周氏的儿子季长德。
十年前他们联合老二一家欲谋夺季府家产不成,反倒被季长欢给撵出季府,季家的亲戚纷纷与他们划清关系,不再往来。
这些年来,他们用当初带出来的钱想做些小买卖,却做什么赔什么,最终把手头上所剩的银钱赔得精光,如今只能栖身在一个破旧的大杂院里,靠着给人洗衣、做些粗活糊口饭吃。
过惯锦衣玉食的他们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日子,又见把他们害得这么落魄的季长欢却能享受荣华富贵,他们着实怨恨不甘。
欧水湄瞪着他们,怒声斥责道:「当年是你们先不顾叔侄之情,为了夺取季家的家产,还差点把我相公害死,如今竟然还有脸来颠倒是非黑白,你们的良知都教狗给吃了吗?!再说,若你们真心疼自家女儿和妹妹,又怎么会把她抬来这儿受罪?」她嫌恶的抬手一挥。「都给我滚开!」
那对母子还想再缠上来,却被杜嬷嬷与几个丫鬟给拦住,很快就有几个家仆过来,将骂骂咧咧的三人拖走。
欧水湄急着想送那姑娘去看大夫,一把将她抱起,却发现她的身子简直轻得没几两肉,痩骨嶙峋。
姑娘轻轻掀起眼皮,虚弱的说了几句话。
欧水湄没听清楚,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她却缓缓摇头,再说了句话,但她病得太重,嗓音细如蚊鸣。
欧水湄只好将头俯向她,问道:「你说什么?」
「不用了……对我而言,活着只是折磨罢了。」说完,她勉强牵起微弱一笑,仿佛是在向唯一对她表示善意的人表达感谢。
这次欧水湄听清楚了,她吃惊的看着对方,惊问:「为什么?」
「活着……太痛苦……放我下去,你别管我了……」她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便昏了过去。
欧水湄哪里顾得了多想,急忙抱着她上了马车。
周氏与季长德也想跟过去,赶来的陶管事指挥季府的家仆把他们给拦住。
欧水湄抱着昏厥的姑娘,心里着急,担心她会就这么死去,抬眸瞥见坐在一旁的季长欢神色冷淡,仿佛在她怀里的这姑娘是与他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方才从那些人辱骂他的话里,她听出那几人是他两个叔叔的其中一个,算起来这姑娘是他堂妹。
她明白昔日两个叔父做的那些事令他寒心,可是堂妹总是无辜的,她忍不住道:「相公,她都病成这般,你不要再怪她了,以前那些事都是她爹娘所做,与她无关。」
季长欢瞥了她怀里的堂妹一眼,淡淡回了一句,「我没怪她。」
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事发时她不过七、八岁,他不至于怪罪她,不过对她也没有多余的善心。
见他那双明润的眼神此刻仿佛罩着一层寒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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