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皇帝领便当第3/4段
皇帝准备了一肚子话想对郑靖业说,或者想,如果撕破了脸,就把徐梁给牺牲掉好了,反正徐梁对郑靖业也不够虔诚。苦逼是,他不能跟十七郎这个熊孩子说郑靖业坏话,这熊孩子没那么深城府,跟郑靖业作对是找死。
让皇帝想不到是,郑靖业说出了皇帝想好台词:“臣深荷圣恩,无以为报,本以君臣相得,圣人奈何犹豫?圣人曾叹子不类父,臣家中又何尝不是呢?一旦臣身死,他们还能继续做宰相吗?为臣当知进退,臣岂是无知之辈?有善始,臣亦求能有善终呢。近来闭门家中坐,亦思退路,只此多事之秋,不敢以一己之私心而害公事而已。”
皇帝泪流满面。他对郑靖业评价不如对魏静渊高,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对后者愧疚浓厚一点。听郑靖业如是说,皇帝对郑靖业愧疚也浓厚了起来。
郑靖业说得太明白了,他没办法进一步,要求有个好结果。太实了!
投桃报李,皇帝遗诏里指定郑靖业为“冢宰”,位列辅政大臣之首。
郑靖业则趁机提出了加徐梁为侍中提议。不出意外地,遭到了蒋进贤反对。蒋进贤还以为这是郑靖业坏主意呢,徐梁女儿入了东宫,蒋进贤一直觉得这是郑靖业使坏,尼玛现又推了徐梁,这是让徐梁当接班人吗?坚决不允许!
蒋派坚决反对:“向者徐梁因非法事而罢刺史,圣人宽慈,以其辛劳特赐侍郎,是法外施仁,徐梁已属侥幸。其人于侍郎任上并无政绩可言,平庸已极,如何得再加侍中?”
皇帝也觉得不能太急进了,会伤了郑靖业感情,他按下了郑靖业建议,心中又给蒋进贤添上了一笔。“卿言甚是。”
郑靖业再接再厉,接出让李幼嘉任吏部侍郎,林清出任京兆尹。“李幼嘉治下,人民安居乐业,可不算平庸了吧?林清太府,勤勤恳恳,未尝有失,是持重之臣,可当得京兆了吧?”
蒋进贤识趣地不再反对了,见好就收吧。惹毛了郑靖业,不知道这个坏人会反扑成什么样子。
郑靖业轻轻松松地达成了自己目标,还和颜悦色地安慰起徐梁来了:“不要失了信心。”
徐梁一点也不敢接这个话:“是我无能。”
郑靖业诚恳地道:“这不怪你,这朝上,又有几个是干净,他蒋进贤干净吗?你呀!就是想太多,于元济比我还年长,大郎、二郎皆平实,我已不寄厚望了。安国比大郎还憨,是不行!长安是不错,但是太年幼!你要学会担得起担子,不要畏缩!”
徐梁满眼地不可置信,郑靖业冷静地道:“朝臣不易做,心思要灵!不然只好做袁曼道了,咱们谁都做不起!以后事情你要多担待呐!”
理解郑靖业顾益纯曾经说过,如果郑靖业想哄谁,那就能哄得妥妥。
郑靖业点名点得很有学问,说是他儿子、他女婿、他“亲戚”,还有当半子养书僮们!亲近人,也确实都不那么出彩。徐梁一比较,他确是郑靖业亲近人,近乖得一塌糊涂,他也确信自己比这些人加合适。
郑靖业要是一个可以用常理来推断人,早官场倾轧中被咬死了,他挣不下这么大家业。郑靖业看中是李幼嘉!李幼嘉是指哪儿打哪儿,徐梁是别有心思。选谁,一目了然。而且,郑靖业知道,他闺女跟李幼嘉已经搭上线了!
徐梁信了,安心回家了他,老老实实只等着郑靖业给他交班,这会儿太主动了,说不定郑靖业就改主意了。徐梁教育徐烈时说是对,他玩不过郑靖业。郑靖业作过任何要让他接班许诺了吗?没有,一点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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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郑靖业了,一般大臣,连郑靖业那个十六岁生日还没过闺女都玩不过!
皇帝一直断断续续地梦到魏静渊,大家可以理解为是他心愿未了,也可以理解为一个良心未泯政客对于故人愧疚。梦了好长一段时间,下了许多决心,一直没行动就是因为政事不稳,眼看东宫渐稳,与郑靖业又达成了谅解。皇帝便旧事重提。
他想恢复魏静渊名誉,想召回魏静渊后人加以抚恤。
可这是世家所不能容忍,也是宗室们很不愿意看到。谁一提魏静渊不是咬牙切齿觉得身上伤口疼?
皇帝觉得非常坑爹是,他刚说:“朕近来又梦到魏静渊了,他毕竟对国家有功。朕觉得他神色凄楚,想召回他后人,如何?”
蒋进贤还没反对呢,顾崇就跳了出来:“圣人怎么又舀梦境说事了呢?”
皇帝上回要追封萧令先生母时候就是郑靖业给他圆了个“托梦”,被无情打回。现再舀梦境说事,不客气地说,比上一回还要严重得多得多!魏静渊是公敌啊!多t招人恨啊!
沈晋出列道:“魏静渊,叛逆谋国之人,岂可赦!”
傅含章不等沈晋话音落下,亦出列道:“魏静渊之子北逃,臣亲眼所见,只恨未能手刃此贼!”
都不用蒋进贤说什么,皇帝他只能哑口无言。能让首相被处死,家人流放、没官罪名,扳着指头数也只有那么一条:谋反。
魏静渊罪名是被诬陷:里通外国,跟狄人勾勾搭搭。皇帝曾经北伐过,据说,魏静渊就是那个时候被狄人给买通了,然后舀贪污罪名弄死了世家林氏一位很有前途很有能力又立有功劳将军,致使后战役没有收到完全效果——此人是林季兴二哥林仲平。林仲平真是个好人,他是为了他大哥林伯飞顶罪。事后一查,林仲平真是被冤枉——坏事是林伯飞干嘛!
可世家非要咬着林仲平事情,那就是魏静渊有问题!
魏静渊有四子,小儿子也坑爹,他跑了!逃跑嘛,哪里有路往哪里跑,他往北跑了,坐实了魏静渊通敌。世家都知道,通敌事情是假。可他们需要这样一个结果。
这种事情,就算是郑靖业,也不好随便乱掰。
皇帝只得怏怏而退。
然后,他病了,病得很重,好像要归天样子,病得太子、太子妃近前侍疾。郑琰很不幸,她得盯着太子妃,就让她遇上了这么档子事儿。这也是皇帝安排好了,太子妃年轻,一旦有什么事情要处置,命宜和长公主、庆林长公主、三位女侍中必须至少有一个一旁辅佐。
这样时刻,郑琰不得不跟着徐莹一路到了大正宫,临走前还要提醒徐莹:“东宫诸人各安其位,不得随意走动。”
到了大正宫,才发现宰相们都。皇帝哼唧着念叨着魏静渊名字,蒋进贤死活不肯答应,还瞪着郑靖业,大有“你要答应了我跟你拼命”架式,韦知勉干脆装壁花。萧令先再着急也没用,宰相不肯合作,这命令就推行不下去,这年代大臣,他们比较牛,这年代皇帝,面子不太像面子。
等到后,萧令先不得不说:“阿爹也累了,宰相且先退下罢,此事容后再议。”
蒋进贤非常不给面子地道:“无论何时议,臣都是那句话,不可!”
皇帝两眼一翻,装死,萧令先大急:“阿爹!卿且退下!”他赶人了。
蒋进贤退到了外室,依旧不肯走,皇帝像是要弥留,作为宰相,他必须守着听遗诏,坚决不给坏人以可乘之机,打地铺也要留皇帝床前了。
蒋进贤一退出去,皇帝就派坚决反对:“向者徐梁因非法事而罢刺史,圣人宽慈,以其辛劳特赐侍郎,是法外施仁,徐梁已属侥幸。其人于侍郎任上并无政绩可言,平庸已极,如何得再加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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