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凶残的美人第1/4段
入了春,纵使春光明媚,依旧时不时有些倒春寒。
今天就是这样一个春光明媚又寒气袭人日子,然而座一、二十号老老少少男人个个汗流浃背。鄢郡辖下七县县令,带着自己比较亲信下属来参见池郡守了。
这些县令年纪从三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不等,都算是颇有经验官场老人了。池脩之来了,他们没有接到信函也就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包括池脩之沿路穿过县县令也没有第一时间到驿馆去见他。
大家都观望。
池脩之概况众人也算清楚了,宰相女婿,还带着个人质——宰相他闺女——上任。年轻,聪明,从中枢下来。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鄢郡郡守不好做,任何一个地方官都不好做,大家都是地方官,与地方上豪门打交道也打得多了,明白这其中艰难。看人挑担不吃力,还要指手划脚,轮到你了试试!大家都是基层工作过,明白世家厉害,这不是你态度强硬就能办得到事情。哪怕你一心为民请命,可是脑细胞数量过少,玩不过人家,也只有被人玩死份儿。
所以县令们都非常老实地呆自己地盘上,一步也不肯轻易挪动,只等着池脩之和世家之间理出个头绪来,然后再决定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理由都是现成:大家要组织春耕生产。大约都不用等到春耕过了,就能弄出一个结果来了,到时候大家再表个态,齐活了。
没想到啊,这才几天?池脩之一顿王八拳打下来,整个鄢郡世家从上到下打了一阵寒颤。县令们发现,他们必须与这位郡守接触接触了。尼玛这要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活阎王,直接捆了可怎么办?王功曹差点儿被袜子塞嘴了好吗?大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就算池脩之受到祁高口头谴责,王功曹亏也吃完了,而且,还没人敢谴责到池脩之面儿上去。
一个个坐厅里,眼神却不停地交汇。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二十个男人弄到一起,比唱戏可闹热多了。只是寒暄,只是互使眼色,就能看出亲疏远近来了。那边那一个四十来岁,一身瘦骨头那一位,就极其不合群,他是个愿意为民请命好官,所以一直就是升不去~旁边三个圆胖眉来眼去,明显是一国。三五成群,眉眼乱飞。
池脩之没有为难他们,移文过去,他们来了,池脩之他们打了一圈儿眉眼官司之后就出现了。
看了池脩之样子,众人都是一怔。这也太好看了!何况,他还年轻!不能否则,无论是县令还是典签心中都升起了一种淡淡名为羡慕嫉妒恨感情来。
池脩之不愧是老牌子世家出身,一举一动都带着风采。高挑个儿,白皙脸上像是没有表情,又像是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笑,双眼明亮有神。再讨厌他人,也要喝一声彩:好风仪!
县令与典签们见礼就带了几点情愿,有人就是有这样气场,一打照面就让你能暂时把成见给扔一边儿,晕头胀脑地就态度缓和了起来。
池脩之正位上一坐,声音倒也挺和气:“诸位请坐,大家同朝为臣,为天子抚民,不必客气。”
谁也不敢不客气啊!一个国字脸县令道:“上下有别,府君抬举我等,我等却不能不守礼法。若以府君宽容而无礼,就是我等不是了。”此人年约四旬,仪表堂堂,一部好髯。
池脩之微笑:“何必拘谨呢。我倒不怎么乎面子上事儿,”比了个手势,“把实事儿做好就行。”
众人一起称是。
池脩之身边儿连一个原来老人都没有,他对不上这些县令啊、典签啊到底是谁跟谁。如果王功曹,大概能够泪流满面地觉得自己终于给池脩之造成了些小困扰了。池脩之自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人家一挥手:“春耕即,大家以政务为要。这些是我辟之属,日后公事上少不得要打交道,你们也认识认识。都不要愣着了。”后一句是对张亮等人说。
李神策之子李敬农自陈为典签,张亮自陈为兵曹兼领捕盗等等事务,郑德俭、朱震自陈为主簿。一水二十上下年轻人,真是把座大叔大伯们玻璃心都要打成筛子了!官二代神马,可恨了。咳咳,李敬农同学已经官十八代了好吗?
由于所处位置关系,县令们并不知道这几个人来头有多坑爹,随便得罪了哪一个,他们家长辈立马就报复过来了。
矮个儿圆脸县令颇有墙头草嫌疑,见池脩之强势,说出来话倒像是为池脩之着想:“府君如今只得这几位,衙中事务怕还缺人手吧?纵使府君张榜纳贤,等选出来再上了手,也要两三个月,可这春耕,已迫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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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脩之含蓄一笑:“本府亲自过问春耕。”
池府君,大家是来探底儿,不是来投诚!
一个高个儿圆脸县令续道:“话虽如此,可这地方上世家可不能轻视。鄢郡祁氏数百年旺族,现家有八郡守,如今……府君到任,可曾拜会过休致祁太府?他虽休致家,却与能与刺史相埒,这个……”
李敬农轻蔑地笑了,池脩之嗔怪道:“鄢郡祁氏已经算不错啦,不要总舀他们与你们李氏相比么~”
高团子小心地问:“未知典签是?”
李敬农他们家,一等世家。高团子擦了擦汗,不言声了,心里狂骂这群小王八蛋!
池脩之还嫌不够似地道:“我到郡之日,闻祁家有人作笀,想来想去,这做笀是女眷,拜笀也要携夫人去。一想老人家诰命三品,倒要向年轻人折腰,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
窝勒个去!高团子连骂都提不起劲儿来骂了,喵了个咪,知道你命好娶了个恐怖老婆,你可以不用这样显摆!
年轻人显摆确实挺拉仇恨也挺讨老人家厌,骨头县令开口了,他带着一点淡淡口音:“春耕即,尚有贫户缺种子、耕牛,未知府君如何安排?”这是个好官,懒得听这些人扯淡,只想问正经事。
池脩之点头道:“我都已经算好了,照例分拨。只有一样——各县所存之种子、农具、耕牛,是否确如所报?”言罢,目光灼灼,“若相符,今春自无碍,若有亏空,我是不依!”
骨头县令坦然道:“下官那里名实相符。府君这里,数目可对?”这话说得非常大胆。旁人不由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池脩之并不计较他态度:“你回程就可以带上分给物资!”
骨头县令犹豫了一下:“下官带人不多,怕路上有失,可否回去之后派人来取?”
池脩之道:“春耕大事,耽误不得,我着人送你回去就是。”
张亮欢地保证:“您放心,我照军法练兵,家传手艺。”
难道这位也是大有来头?当然啦,他爹已经做到将军了。
圆那一个县令满脸堆笑地拱手:“府君,这……历年账目压得多,府君点完了么?这,要是先给了崔令,我等……呃,还有足数么?”
池脩之声音里带着淡淡骄傲:“家中别没有,能写会算人倒能找出十几个来,不必担心你们东西。分拨到位,诸位就要埋首农事了!”声音重了起来,“我知道,春耕之后,为了水源常会有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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