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明天上进度第1/4段
郑琰不太喜欢以去池外婆家,她对池外婆没什么意见,老人家嘛,胆子小一点,怕风怕光怕见人什么,她都能忍。她受不了是池舅妈,且不说她老人家曾经意图把娘家侄女说给池脩之,就是她这个人,也让郑琰觉得不舒服。冰冷,自傲,没落世家典型代表。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反正郑琰就是这么觉得。
这样长辈,却是不能不见。本来郑琰都熙山准备好了一处小别业给这婆媳俩居住一了,但是她与池脩之不,思前想后,还是别送过去了,不然就池舅妈这一副□脸,得罪了什么人,救都来不及。
怀着胃疼心情,郑琰还是挂着笑到了池外婆家。
池外婆行动间已经有些颤颤巍巍了,郑琰对她说了池脩刚到鄢郡,无法擅离,正好她回京了,代为向外祖母请安。又拿出池脩之写书信来,池外婆拿着信纸,放得挺远地看,郑琰心道,老太太这是老花眼了。终于池外婆看完了信,慢悠悠地对郑琰说:“他还年轻,国事为要,正是建功时候。”她不懂太多事,却是知道,池脩之娶了这个媳妇儿之后前途大亮。天性胆小她,对郑琰这个外孙媳妇倒不挑剔,已经是一家人了,她也就不再闹腾了。
池舅妈依旧是一副七情不动面孔,郑琰也不去对她浪费表情,互致问候而已。
出了池家门,阿崔挺不满地对郑琰小声抱怨:“老夫人倒是可亲,可那一位长辈……夫人这二年来贴补得她们家,她十辈子没得过好处全占了,依旧那一副寡妇脸!”
郑琰伸指,戳戳阿崔胳膊:“慎言。”
阿崔“哼”了一声,不再言语。郑琰想,有这么个没有血缘关系长辈,确实也挺郁闷。两人既不是一个类型,又不互补,池外婆要是去世得再早一些,池脩之就剩这一个长辈了,算算池舅妈年纪,现也不过三十来岁,她要一直都是这么个性子,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揉揉额角,郑琰忽然失笑,怕什么,终究是两姓旁人!我才是池家主母呢!
“好了,打起精神来,去看看玻璃作坊去。”
玻璃作坊名义上是郑琰家内坊,事实上也是,地点如今已不是秘密了,保密工作依旧做得很到位。庆林大长公主说不是玩笑话,确实有人想山寨郑琰玻璃制品来。只不过大多数人只是想想而已,别不说,光郑琰背景就够让人望而却步了。不是没有人想过通过收买等手段偷取所谓秘方,问题是,你敢偷、敢做,卖得出去吗?!前头没营业,后头就有人来抄你家,你信不信?
京中权贵当然需要钱来支持奢侈生活,如果真有制出玻璃镜子本事,投靠未尝不是一个选择。让人郁闷是,郑琰她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非你投靠了皇帝,否则一切都是白搭!而且,玻璃制品之前并不普及,能烧制本来就少,将作头子是郑党,老米他儿子又得郑靖业照顾刚补官,一条心得很!你投靠皇帝?米源后脚就能把你作坊收到将作名下来,亏死你。
所以,有心做玻璃人,根本不会去想跟郑琰抢生意。脑筋灵活只好退而求其次:咱们只做小块儿玻璃窗子好了,捡点儿剩饭吃吃,总不犯法吧?就有几个商人,商议着先琢磨试验配方,等到技术成熟了,再跑到略边远地方——至少是离京一千里,开窑制玻璃,然后也不抢占京城市场。郑琰作坊也不够大,产量也不多,不可能销得那么远。而每一州郡,都少不了有钱人,那也是市场!当然不犯法,你慢慢做吧,会做玻璃工匠不多,琉璃匠倒是有些,那就要摸索,科研很烧钱。
这就是庆林大长公主所说苗头了。
竞争对手努力时候,郑琰已经到了自己玻璃坊了,戴着帷帽,郑琰亲自接见了工匠。玻璃生意让郑琰赚得盆满钵满,工匠们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极大提高,干劲自是有。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摸玻璃了,老匠人们颇不习惯,俗话说得好,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就靠这门手艺混饭吃,生疏了,以后生计就要成问题。郑琰回京,又令重烧窑,匠人们都很激动,巴不得这一声儿。
郑琰道:“今天却是要让你们做些其他小玩艺儿。”
匠人们知道,这位夫人爱搞些鲜东西,忙凝神听着。郑琰也不客气,当然,言辞也含糊:“玻璃,是不是还能做些别东西?还有旁做法罢?”她前世又不是玻璃工,祖宗八代都不是干这个、街坊四邻也没一个是玻璃手工艺大师,只好凭一些电视上看来常识忽悠人。
比如,吹制!
用一根长铁管,沾上玻璃液,就是吹!然后根据需要加以加工,铁管她都鄢郡做好带来了。
她就是这么一说,匠人们却是一直跟玻璃打交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听郑琰说完,已经有人跃跃欲试了。郑琰也很有兴趣去看,匠人们却面露为难之色,公推一位年老匠人出来对郑琰道:“夫人,那里头热,不雅像,夫人若急着看东西,稍等一小会儿,小人们去做了来。”
郑琰很想去看,阿崔拉了拉她袖子,郑琰只好暂时应下:“也好。”
阿崔低下头,轻声解释道:“那里面太热,他们都是打赤膊。”
郑琰会意,坐等着他们去弄。不一会儿,里面就拎出个圆圆玻璃球儿来。郑琰一看就乐了,把这底儿压压平,不就是个鱼缸么?点上蜡烛,比纸灯笼还好用。啧!不错,相当不错!
郑琰奖励一向是大方,又口述了几个造型,匠人们专业范围内也心领神会。加班加点制造去了。没错,加班加点!他们主要工作还是做平板玻璃和镜子,那个是赚钱大户。
见郑琰对于创很重视,也有心思灵活工匠一门心思搞科研。真让其中一个想出了很先进工艺,比如说,通过铁管沾着玻璃液往外拉,他能够想到:如果是整支铁管往上拉着玻璃液,就像一卷布匹那样,唔这个略难,那么,用铁棍平板上碾呢?当然,手工会有难度,如果是机械力?就像把一匹布摊平长桌上……
问题是生产力和生产技术跟不上去,他想法只能束之高阁。对此,郑琰扼腕了许久!她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行,但是,她知道,后世钢板都能轧出来!她这个玻璃坊,连天朝一镇办工厂都比不上啊!
郑琰迎风流泪:真要能开发出来了这技术,扩散之前,得是多大一笔收入啊!别不说,全身镜什么,一面镜子老子卖它十万贯!
瞧,资本家比地主可手黑多了。
郑琰也赏了发明人十贯钱作为奖励,同时隐讳地暗示:整点儿现有条件下可行技术方案行不?
晚上回来就奋笔疾书给池脩之写信,把做过事情择要写了,又抱怨,玻璃真难搞!期间不乏肉麻词句,还表示,没有你身边,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做什么事都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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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一颗被时代生产力差距打得千疮百孔心,郑琰又收到了许多帖子。许多亲近人家都是邀她吃酒散心,郑琰挑了几家去,其余亦回帖致谢。又有,拜到她门下几家商户也送来了孝敬。商户送礼,对方级别越是高,送得越勤些。像郑琰这样,除了固定年节,一年按四季都有孝敬。当然,有郑琰,他们生意也顺畅了许多。郑琰也“笑纳”了,人依旧是不见,理由都是现成:丈夫不家,她不好擅见外男。
把东西收拾收拾,归置那么一下,挑挑拣拣,正好也可当作礼物来送。给郑靖业与顾益纯生日礼物又添上了一批,这其中郑琰看来比较“土特产”,别人看来特别暴发户玻璃灯罩。郑琰一气让人吹了一百个灯罩,两家各送了二十,罩子上画上些画儿,倒是惹眼。
这是一个非常实惠东西,玻璃是透明,尤其是当灯笼使,可比纸糊,又或者是羊角好。郑琰当即就派人给池脩之送去十只,池脩之顺便回信:“很好用,娘子真能干!”只是玻璃易碎,杜氏险些把郑琰再暴打一顿:“刚自己当家过日子,你又糟蹋好东西了!”
不过郑靖业生日当年,她还是美滋滋地让几个稳重仆役执灯引路,很是炫耀了一番。来参加郑靖业寿宴人见了,一面惊奇,一面也只有说好。杜氏两眼笑眯成了一道缝儿,郑琰看了,直想翻白眼。被郑瑜一把掐脸上:“你知足吧。又做怪模样了!”再问些累不累话,又说郑琰,“不要让你夫君独个儿外面呆得久了,他一个男人外面,你要管好了他,不给机会作乱。”神情很是严肃。
郑琰笑得狰狞:“乱者当斩。”
钢板都能轧出来!她这个玻璃坊,连天朝一镇办工厂都比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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