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废立进行中第2/4段
郑靖业看着萧正乾奏章,上面条理明晰地说着:虽然根据萧正乾推断,国家库存很丰富,应该是很早就有准备,但是这几年收成不好,天朝拖不起。再拖,到了秋天再打一打,明年再打一打,三不五时来回打,国库就要耗空了。到时候内外交困,情况就很不妙了。现打一仗,让双鹰王知道厉害,不要动不动就南侵,国家就能省下很大一笔常备军开支,也能得到休养生息机会。
意见很对,而且就郑靖业判断,萧正乾是个能人,如果不追求一战而平狄话,给萧正乾一支奇兵,对双鹰王进行打击是足够。而且,这样打击必须不是一次完成,必须要你来我往几回,保守估计需要至少五年时候,才能形成一种建立实力之上恐怖平衡。双方互通使节,互相嘲讽,讲一讲价钱。再交换国书,开互市。
但是这需要一个上下齐心情况,现……郑靖业眼角斜了一下正殷切看过来萧令先,君臣同床异梦。打?不打?郑靖业拿不定主意。
这一次讨论,没有结果。
萧正乾又气又怒,如果国内情况好,他也就不说什么了,扩军备战,来次大决战呗。现双鹰王虽然气势如虹,却是刚刚兴起,扼杀摇篮里是好选择。两月间,萧正乾七上奏疏,封封要求出战。为了达到目,他还把袁大郎功劳夸大几分,一场仗下来,袁大郎连升五级,惹得梁横萧令先耳边天天念叨。
与此同时,萧正乾又致信诸王、宰相,寻求支持。他愿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给人一种“谁拦着他,谁就是他敌人”错觉。即便如此,还是无人肯应。直到萧正乾人逮到了几个形迹可疑商人。
萧正乾一心想主动出击,对于北边情况异常关心,他手里扣着几个狄部小王,隐约知道一些双鹰王与朝廷中有人勾结消息,便广洒斥侯、严查来往商客,甚至不惜得空就亲自往关口跑,就为逮到人。
终于,让他撬开了商客口,荣安长公主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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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乾看着来往书信,拿着供状,请旨赴京,于大正宫中慷慨陈词:“将士们不惜命不畏死,怕就是从背后射来箭!臣忠心为国,力主一战,七上奏疏,朝中无人响应,今日始知因果!”
通敌,罪名不小,虽然高层不少人心里都明白,如果逼不得已也会去做上一做,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拿出来明着说!有时候就算做了,当时不得已还让很多人知道了,事后还要想办法洗白。
萧令先大受打击,朝臣这样事例之下,无法再沉默,也不能对萧正乾提议再提异议,他们只能通过了萧正乾提议。萧正乾也不是一个好糊弄人,他列明了需要物资,需要人手,以防止有人下黑手阴他。同时,又点了二三宗室――其中就包括萧深――傅宗铨、张亮等人编入麾下,把各利益相关方都绑上了自己战车。
荣安长公主与驸马、燕王夺爵、削封、赐死,长公主诸子与燕王诸子不论年岁悉伏诛,燕王妃发还母家,燕王太妃沈氏迎回宫中。两府之资财籍没,燕王诸女、荣安长公主之女削封,交宗正看管。
燕王妃还抱有幻想,素服入宫请留丈夫、儿子一命,萧令先手足无措,定下了赐死就是赐死,让他见**子,他一定说不出话来,却不肯改主意。燕王妃病急乱投医,复于昭仁殿哭诉。郑琰昭仁殿里见到了曾经雍容典雅,如今姿容憔悴燕王妃。王妃全身上下首饰全无,眼睛哭得像核桃,伏拜于地口称“万死”,实则请命。
燕王妃这个样子,让郑琰脸色煞白――这就是前车之鉴!徐莹脸色很不好,对于通敌她没有什么切肤之痛,只是一般性反感。燕王妃请求实她能力范围之外,口上说道:“我一妇人,何预朝政?”心里却对自己对于萧令先影响力十分沮丧。
燕王妃求情不成,虽然没有判她刑,还让她回娘家,撞死昭仁殿阶下。燕王太妃沈氏自缢于府,荣安长公主夫妇与燕王全家葬以庶人礼。
本应是一场大风暴,终结果却只是“诛首恶”,甚至连沈氏都没有被牵累,只有几名跑腿跟着一起被杀。唯二后果就是萧正乾名正言顺地可以出征了、京城有小心思诸人加谨慎了。
郑琰再次出席了联合会议,这一回,会议上多了一张面孔――沈晋。沈晋妹子死了、外甥死了、外甥女也死了,都没留个后,还死得极不光彩,对萧令先仇恨比山高比海深,自发自觉地加入到了反抗“暴君”行列里来。郑靖业、叶广学对他也够意思,基本上做到了不牵连沈氏,收到了善意鼓舞,沈晋以“求情讨饶”为遮掩,与双方接触了起来。
沈晋心里十分清楚,皇帝可以容忍世家,但是不能容忍诸反,这次几乎一点牵连也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萧令先对世家本就不满,现只是为了打仗把其他事情先放下罢了。等到前线捷报频传,萧令先腾出了手来,沈氏就该倒霉了。
叶广学对于沈晋同样记恨萧正乾感到十分担忧:“他就是想打仗想疯了,这个时候,万不可再树敌了。萧正乾不是好对付人。”
沈晋忍怒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么?萧十七这些年装得慈眉善目,杀起兄姐侄甥也未见手软。先帝当年也不过是‘囚死’谋逆者而已。”
得到郑靖业眼神提示,李幼嘉道:“萧正乾所赖者,圣人而已。”
沈晋闭口不言了,这所有人里,叶广学将是获益多,虽然是郑靖业家里,他也自发地做了一个首领:“眼下须得速做决断了,再让萧正乾威风下去,圣人也就威风了。”
所有人都想让别人忍不住说出弑君话来,终还是连受刺激沈晋开口了:“诸君连日相商,到此时尚要遮遮掩掩么?燕王已薨,我无他选,愿窃位者伏诛、魏王早正大位而已。届时,愿诸君毋忘我沈氏,还太妃、王与长公主清誉,延王与长公主之祀。”本来十八郎妻子也是出自沈氏,但是十八郎比燕王还差着好多,何况是魏王?干脆支持魏王算了。
连年遮遮掩掩终于搬上了台面,撕开了文雅面纱,众人说话也都不客气了起来。叶广学道:“自十一郎北上,所领之御林交付郑家五郎,宫门不必担心。”郑靖业挑挑眉:“吾尚有子侄萧正乾军中,当先调回。”李神策道:“无妨,君登基,先诏令萧正乾,要保证他地位不变,领军不变,打仗,还是要靠他!否则就算他不反,撂挑子不干了,双鹰王长驱直入,君等要这断壁残垣又有何用?”
叶广学代表魏王应了下来:“我等兴义举只为匡扶社稷,使江山得一英主。”
池之淡笑,表情怎么看怎么假,声音也平平淡淡:“愿如君言。”
郑琰见李神策看向自己,方道:“帝后不合。”
李神策依旧微笑看着郑琰,郑琰低头想了一想:“时间,当速战速决。拖得久了,我等不占理,若真有人勤王,胜负尚未可知。再者,发动要有名目,兵谏可也,否则,士卒是不会跟你一起动,先期得让士兵们知道,他们是去做一件……正义事情。”等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只好跟着一起造反。
李神策鼓掌:“妙!”
她略心虚,萧令先不好,不代表她造反就正义了,还有,萧令先完蛋了,徐莹怎么办呢?帝位迭,代表是一场大清洗。
叶广学道:“梁横出入大正宫越来越频繁了,御史手里捏着条条罪状,都够他罢职为民了。再刺激他一下儿,他就能再出祸国殃主意!”这头猪养得够肥了,可以准备宰了。
郑靖业没有拍板答应,只是严肃地对叶广学道:“此事不密,吾等族矣!”
场诸人一同立誓,除奸臣、正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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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萧令先这皇帝当得实不怎么样,诸位妄图谋废立人还是捏了两把冷汗。大会开完了开小会,郑靖业这一回如今心腹,又把女儿女婿留得很晚,明确地嘱咐郑琰:“皇后不能有失。”
李幼嘉一旁听得直点头:“杞国公一家近来也是四处活动,只是他们不敢说而已。”郑靖业脸上看不出表情:“杞国公要再找你,你不要应也不是要不应。”李幼嘉道:“学生明白。”
郑靖业道:“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鬼鬼祟祟露出痕迹来。此事,我等不必做那急先锋。”李幼嘉、于元济等一齐应下,心中却对郑琰又高看两眼,这样大事,郑琬尚且不知,郑琰却参与了。郑靖业又把郑琰单独留下来谈话,想来是与皇后有关。
李幼嘉心道,杞国公那里家大业大,事情一旦发动,确实需要保证皇后人身安全。甚而至于,如果能从世家那里护下了皇后,也是卖了一个大大人情。心里想着,却与于元济等人一齐退了出去。
郑靖业跟郑琰说却不单是这一件事,当听到郑靖业问:“你还记得当年拦着你车,求你救她一命钱氏么?”
郑琰一愣:“那是谁啊?”
郑靖业皱着眉,一副“你这个万事不经心二货”表情对郑琰道:“十八郎庶长子之母!”
哦!想起来了!“是她啊?交给圣人和娘子了,有两位安排着,想来没有别人插手余地了――唔,当年我还给了她些金钱,这么说,她是生了个小男孩儿?也是她运气了,不知道现怎么样了……”猛然睁大了眼睛,“阿爹是说?”
郑靖业表情缓了过来:“他今年该有七岁啦,你与皇后见面时候也说一说,给他接回来,一直外面庄园里住着也不像个样子!”
池之一直静听,此时方道:“此事该岳父大人亲自去说。”
郑靖业笑着摇头:“你也不明白,事情要不露痕迹地办才行。你看魏王这些人,办事磨磨蹭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好,分明是个不成气候样子。我若真有心,早与魏王亲自谈了――你们,明白了吗?”
池氏小夫妻应道地可以出征了、京城有小心思诸人加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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