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行记第2/3段
只这一角清淡小小天地,便叫人愉悦感觉涨得满满,我心头不禁萦回起《小城故事》优美旋律,“看似一幅画,听象一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小城,还是那座小城#183;#183;#183;#183;#183;#183;久历沧桑赵王城甫抵赵王城,我不禁大大地诧异于她幽寂荒颓了。
一带夯土版筑城墙遗址绵亘起伏,残断塌落,若断若续,迤逦向远处延展而去,不见边缘,探不着头。
城内处处荒草蔓衍,寒风中出细密簌簌颤音,远远地影影矗着一两方土台,一如寻常乡村郊野习见风物。
逝者如斯,赵王故都昔日辉煌过往,或许只那一方文保单位界碑上才遗下追忆痕迹。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狭仄土路走进古城遗址,周遭静谧深邃,触目是累累荒坟乱冢,隐现于荒榛泥壤间,一方方瘠瘦野田,颓败而萧瑟,惟有数畦正挂桃棉田带来了些微生气。
脚偶或踏迷离芜草上,悉悉作响,而蒿草灌木丛中常有雀鸟一片噪喳,“扑愣愣”四下惊飞而起,瞬间复归于岑寂,平添了流年似水、一去不再苍凉之感()。
怀着一种无以名状历史情愫,我登上了龙台。
纵目环顾,四野寂寥,杳然不见人踪。
西风残照下,野树、衰草、瘠田、断垣、残台#183;#183;#183;#183;#183;#183;营造出一派荒索凄迷,直可称得上是一阙具象《芜城赋》。
逝去往事,多是可遇不可求,两千载风雨沧桑,恍惚只弹指一挥间。
回当年,“层楼疏阁,连栋结阶。
峙华爵以表甍,若翔凤之将飞。
正殿俨其天造,朱棂赫以舒光。
盘虬螭之蜿蜒,承雄虹之飞梁。”
是何其壮美,何其恢弘,从《赵都赋》堂皇富丽铺陈,我们不难想见赵王城鼎盛时期赫赫扬扬威势。
然而,若干年后,这些画栋雕梁珠帘绣户,都被秦军一炬,可怜焦土。
仅余得依稀可辨残垣荒丘,顽强地证明着自己地位,作时空邈远孤证。
“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
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
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面对赵王故城,我突然想到,张养浩《山坡羊》,不正是好注解吗?青山依旧,几度夕阳红()。
曾经天下大都会呵,如梦无痕了。
一百五十九年漏点燃烧铿锵岁月,轻得象一缕烟。
那奋蹈厉睥睨天下赵武灵王、礼贤下士门客三千平原公子,完璧归赵蔺相如、老当益壮廉颇、脱颖自荐毛遂#183;#183;#183;#183;#183;#183;固一时之雄,而今安?嘶风铁骑,裂云狼牙,争雄天下金壁辉煌伟业,于烟柳断肠处,残阳西下时,早被风尘隐去。
激扬过后余下只是空无,是万物宁寂,是这沧桑幽幽封存赵王城荒墟。
我静静地站阅岁月沧桑古台上,拾起两块散落于地残瓦,审视躺掌心中瓦片细密绳纹,想像赵王城昔日逼人繁华,体味着她跨越时空张扬力量,不禁油然生出一种莫名苍凉感,同时,一股莽莽苍苍英雄之气自然而然地袭上心头。
田陌中呜咽风拂面而来,“呜——呜!”不知是叩响历史,还是历史提示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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