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2段
她回头,长发随着凤凰袍飞扬着。
叫她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她认出那是小国世子,每年小国送来的生活金钱不足,让这些小国质子过的不怎么如意。她怕质子饿死在西玄,有时只得硬着头皮捐出她的月俸,送给这些小国质子度难关。
小国世子一见她的脸,吓得跌坐在地。随即,他回神,颤颤张口,大喊:」我……我……我看见徐家二小姐了!在这里!在这里!快来人啊!是我看见!是我先找到的!」
明明心理该感到悲凉,此刻她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马蹄未停,她收回目光,直策近京师南边的徐府。
徐府外早已布满皇室禁卫军。她视若无睹,翻身下马的同时,一个趔趄,她差点扑倒在地,最后还是仗着拉住马缰,才稳下身子。
她毫不迟疑走进徐府大门,竟无一兵一卒拦住她。门边的老仆一见她的脸就傻了。
「二……二……」
「父亲呢?在府里吗?」明明嘴里已经在动了,她却发现登了好一阵子她才听见自己的话。
「老爷在厅里……二小姐……你……你……」
她越过他走向大厅。厅门外头皇室禁卫军林立,她也恍若未见,步进大厅。
「父亲,女儿回来了。」她眼底锁住那个老人。
徐长枫看着她,沉声问道:」昨晚你上哪里了?」
徐达深深看他一眼,慢吞吞扫过厅里的其他人……徐直,徐回,还有一名红袍男子背着自己在欣赏盆景。
她何德何能啊?居然如此劳师动众,连徐回都将那把阴刀带在身边了呢。
她又看向眼前神色漠然的老人。这老人,明明五十五了,却有四十多的相貌。自母亲逝世后,他积极想再有个孩子,一个真真正正以徐长枫的徐字为姓的孩子,可惜,至今他的妾房没有为他生出个孩子来。
他的三个孩儿里,徐直、徐回性冷,与他不亲,愿意与他亲的,他瞧不起。
忽地,她颊面有些发痒,有什么自眼角滑落颊面,她抬头看看屋梁,哪来的水……她抹了抹,看着指腹半天,才认出沾在脸上的是什么。她莞尔一笑,伏跪在地,哑声说道:」父亲,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夜宿醉心楼,误了大事。本该自请罪责,大女儿误食毒药,还请父亲速请太医过府相治。」那语气显得贪生怕死。
「你可知秦大永犯了何罪?你平日与他很有交情?」
啪嗒啪嗒的,她脸上滑下的水,在泥地上渐渐聚拢成一小洼的血色,看久了,眼前透出去的都成红色了,徐达垂目粗声道:
「女儿平日并无朋友,秦大永乃女儿上司,谈不上什么交情。」她面露急切,跪着想爬上前,但双膝无力,整个人扑倒在地,贪生之情毕露。她颤声道:「父亲真要眼睁睁见女儿死在此地吗?女儿还不想死啊!求父亲救救女儿!」
徐长枫没有吭声,甚至,没有低头看向她。
坐在一旁的徐回,慢慢直起身子,攥起长刀。
一直在赏盆里牡丹的红袍男子,终于将注意力转到这头。他慢步行来,微地弯身在徐达身边,柔声道:
「二姑娘为何如此狼狈?你怎么蹚进这种浑水里来?那秦大永真真害人不浅,连累了徐家一门。廷尉本该请二姑娘过去问个翔实,但二姑娘是何等人物?要是让那些下贱人伤了二姑娘分毫,西玄皇室怎么对得起徐家?」
徐达心里一颤,拳头紧握。温于意没有明说,但她怎会不知那幕后人是谁?
在徐长枫身边的徐直淡声插嘴:「二皇子言重了。徐家后人若是污了祖宗之名,就算是死罪,我们也会亲自将她押到王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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