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2段
皇帝在「紫宸殿」等着姚谦。皇帝每日接见群臣都在前殿「辰光殿」。紫辰殿为三重殿,是皇帝的便殿,平时都在这里接见一些较亲近的臣子。「臣姚谦,叩见皇上。」
「起来吧。」
头戴金冠、身穿黄金绣龙袍的皇朝天子负手临窗而立,背对姚谦的神态淡漠而无表情,语气里渗透几分冷冽。
「谢皇上。」姚谦起身站在一旁,低着头,垂手静默等待,不敢稍有踰越。
皇帝年纪虽轻,三十不到,却天生帝王之风,气质英冷,性格强势,冷眸慑人。虽然行事独断,但睿智英明,凡事亦自有主见,不受他人影响蒙蔽。那双冷冽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人心,让人在他面前不由自主颤畏。一干朝臣都不敢轻慢,就连太后,对自己儿子亦多有顾忌,也使得外戚一党多所收敛。
「听说你与相国即将结为亲家,恭喜你了,尚书。」语气冷淡,仍背对着姚谦,直呼姚谦官衔。
「臣惶恐。皇上,相国千金已届婚嫁之龄,犬子亦正当成家之时,缘巧而天定,臣与相国仅是顺应月老安排。」
在朝多年,侍奉过两任君主,姚谦深谙官场道理,亦懂得以古为鉴。伴君如伴虎,然而帝王君主的性格往往能决定一朝的面貌。前朝孝皇,事母至孝,加之性格温和近乎软弱,朝政长期为其时太后及其人马所把持,当朝太后即为太皇太后一族之女。
「说得极是。再者,尚书与相国素来交好,不与相国谛亲,又该与谁家结盟。」
姚谦摸不清皇帝的用意,未敢轻待,连忙恭敬道:「臣不敢。」
皇帝轻哼一声。
「皇上。」皇帝近侍善尚及时进来。
姚谦顿时松口气,听见善尚禀道:「皇上,卫尉大人回来了。」
姚谦心一凛!卫尉煌玉堂?皇上为什么召见他?
即位之初,少年天子即利用太后与太皇太后之间的不和,将太皇太后跟前的红人——权倾一时的重臣、六卿之首的太宰宋郢下狱去职。朝中宋党领着一群年轻朝官长跪殿外请命,甚至将国子监的士子牵涉在内,罢朝罢学,让朝政停摆,以对少年皇帝施压。少年皇帝不为所动,下令六军清场,给予十二个时辰宽限,对逾时仍冥顽不灵罢朝罢学者,或下狱或去职或流放或剥夺科考资格;同年更打破皇朝陈规,特举两次科考,拔擢一批年轻朝官,取代被拔除的宋党一徒,成就一批拥护皇帝的势力。当时统领六军的,即为原来管辖东宫六率的统领煌玉堂。
「玉堂参见皇上。」姚谦见煌玉堂走进来,站定在一旁。
皇帝出动禁卫统领,想必是极为重要重视之事。当年还是东宫的皇帝,在太后暗地支持下建立东宫六率禁卫;即位后,将原有东宫六率军府扩充为禁军十二卫,以卫尉煌玉堂掌皇宫诸门屯兵兼领皇帝近身侍卫,以中尉展延统领皇城驻兵。除此之外,据传皇帝尚有一支为数百多人的精锐卫军,这些卫军隐在暗处,专门为皇帝扫除障碍。卫尉与中尉皆出身东宫六率,是皇帝私人亲信;朝中新进年轻朝官,又以皇帝马首是瞻,如此,皇城内外,皆在皇帝势力掌握下。
顷刻间,姚谦内心已寻思百转。只听得皇帝说道:「玉堂,你回来了。查到了什么?」
「皇上猜想得没错。不过,奇怪的是,名字有一字之差。」
「是吗?」皇帝点点头。「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姚谦满是狐疑,但又不敢擅自发问。卫尉离开后,皇帝才负着手,转向姚谦。
「尚书,」冷眸彷佛洞悉一切。「尚书府与相府联姻,乃可喜可贺之事,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殷重煜之女?她上京来投靠你,不是吗?」
姚谦大惊。「这……皇上怎么会知道?」
「你不必多问。朕问你,那殷莫愁人呢?你打算怎么安排?」
「这……」姚谦顿时语塞。这一瞬间,他心思又已飞快转了好几回,有了许多揣测。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召他入宫竟是为了这件事。「回皇上,臣目前暂时将殷莫愁安置在府中,生活起居都差人侍候着。」
「很好。」
「这是臣应该做的。殷莫愁本为臣故旧独生之女,如今她父母双亡,举目无转。只听得皇帝说道:「玉堂,你回来了。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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