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2段
「别别别……别呀!娘子,不是我非要逼你,而是锦如已有了月余身孕,我若不娶她过门,她的县令爹就不让我上府城考举人。娘子,为夫也是有苦衷,身不由己呀。」比起她孤女身世,段锦如更适合他,旺夫旺子,宜室宜家。
「所以你便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我一封休书?」为了傍上大树便抛弃糟糠妻,别枝另栖。
这样的男子该滚钉床、上刀床,被砍三十六刀、凿七十二洞眼,放在烈火上烤三天三夜,割肉剜心不得好死。
若是有人敢在平沙城这般待她,无疑是找死,身为天朝第一女将军战铁兰,她身后五十万战家铁军一人一脚就足以将他踩成肉末。
没错,她不是乔立春。
真正的乔立春早在三日前香消玉殒,与她地底下的双亲团聚了。而她,是死于自己人手中的女将军战铁兰,一代名将战天鹰的唯一子嗣。
从无败绩的战天鹰死于敌军的阴险诡计之下——藉由佯降暗放毒箭,中箭的战天鹰拖了七日仍不治而亡,那时他的独生女战铁兰年方十六,毅然决然的继承父亲遗志,接下本朝实力最雄厚的强兵、她父亲一手带出来的铁军。
战家铁军虽是朝廷的军队,但实质意义较倾向战家私军,一个「战」字代表了战家军无比强大的实力,令敌人闻风丧胆,是百姓们称许的雄将强兵。
战铁兰以十六岁少女之姿驰骋沙场,一连九年从不懈怠,她抛下自我,忘记男女私情,以一柄红缨枪横扫千军,在不到十年间便建立不下其父的当世功勋,战功斐然。
只是这样的她却成为别人的阻碍,战家有她,五十万战家铁军岂会听命他人,她一日不除,别人便永无出头日。
因此,在某次她浴血奋战、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正要回营时,一支强而有力的银箭倏地从背后穿过她的铁甲,倒勾的箭矢穿胸而过,倒下前,她听见将士们惊惶的嚎叫声。
死前,她回过头一瞥,清楚瞧见在众人惊骇的表情中,唯有一人的嘴角是上扬的。
那人是她最信任的副将。
她,挡路了。
「你不让出正室的位置她便无法入门,总不能让县令之女屈居做妾吧?娘子要体谅为夫的苦衷。」要是她识相点下堂求去,何需他煞费苦心的做一番安排。
她占了别人的位置,所以得让位……哼,又要她让?!真当她是吃素的吗?乔立春目光一冷。「要我让位不难,把休书改为和离,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我绝不背负非我过失的污名。」
想往她身上泼污水,让她吃了闷亏还身败名裂,这渣夫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她可不是良善可欺的乔立春。
她是地狱归来的女罗刹。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堂堂县令之女岂能为人继室,传出去的名声……」万一未来的岳父大人不快,那他的青云之路将多有阻拦。
本朝律法,和离再娶,新妻即为继室。
乔立春强打起精神冷笑。「那她大着肚子进门就不丢人吗?若是硬生生把我逼死了,妻死三个月方可再娶,若想博些读书人气节,少说也得守六个月妻丧,那时的显怀可瞒不住人,奸生子……」
她可不是那个傻傻为人着想的乔立春,谁欠了她就该还,休想占了便宜还立贞节牌坊,把别人都当傻子看待。
「住口,乔立春,你怎么变得这般阴毒,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岂能冠上……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你的善良温柔哪去了。」钱平南无法用奸生子三个字形容一开始他就当成嫡子一般看待的儿子。
其实他和乔立春育有一子一女,孩子刚出生那几年也曾疼爱不已,但是随着与妻子的感情生变,他渐渐地也失了耐性,对一双儿女的爱护不若往常,越看越觉得他们不像自己,心有不喜。
与段锦如在一起后,家中的妻子和稚子便显得更加面目可憎了,他心心念念的是新人的娇颜,以及近在眼前的大好前途,欲令智昏,鬼迷心窍,不知不觉中便将妻小抛之脑后。
对功名利禄心重的男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更重要,儿女妻小算什么,如果能一步登天,利欲熏心的钱平南连抚养他成人的双亲都可以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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