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2段
「等等,你别冲动,我再想一想……」怕死的钱平南吓得两腿发软,一张脸白得发青。
「有什么好想的,大不了我杀了你一了百了,没有后娘就没有后爹,进不了门的新妇只好打胎,没人愿意嫁一座牌位守活寡,而我儿子便是钱家独苗,你死后,钱家的财产都归他所有,我不亏本。」算是她对这可怜的女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人死了也死得安心。
一听她话中的狠绝,自私的钱平南深深震慑,吓得连忙出声。「我写、我写,你簪子要拿稳,别往下戳。」
惊恐不已的钱平南没发现妻子握簪的手正在发颤,他只要再周旋一会她便握不住簪子了,因为他太惊慌了,慌得六神无主。
「写!」
看着地上被她亲手撕成碎片的休书,乔立春不放心地逼他重写,没看到和离书她心难安。
她可不想和这个不中用、虚有其表的男人共度余生。
「……好。」
逼不得已,钱平南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含怒带恼的写下文情并茂的和离书,内容讲述鸳盟难续,有缘无分,故而相离,各奔东西,夫妻情尽,林燕南飞,再无复合之日……
等等!
不愧是读书人,文笔尚佳,只是……
「你忘了写上从此一双儿女归我,与你钱家再无干系。」他这种人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为免日后再来纠缠,不如现在果决地一劳永逸。
钱平南忿然的一瞪眼。「宝哥儿是钱家的子孙,理应认祖归宗,你的要求太强人所难……」
虽然他打算再娶的新妇已有身孕,也说了不想养他一双儿女,可是尚未生出来谁知是男是女,为了以防万一他得留个后路。
「反正你又不想要他,何必惺惺作态,若是那女人生下的是儿子,我的儿子岂有活路。」她岂会看不出他的迟疑是担心后继无人,无儿送终。
他一窒,说不出话来。
「干脆点,省得那点娘儿气,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新人娇儿在怀,你还记得我们母子仨?」她嘲讽他可笑的私心,有得必有失,现在扭扭捏捏的演给谁看。
闻言,他一恼,忿然地写下决绝字眼。「好,你要就给你,以后在外头过不下去了别想回来求我施舍。」
「顺便写予以一百两作为补偿,我一个妇道人家带了两个孩子离开夫家,一开始的日子总是艰难。」她要为将来做打算,孑然一身、身无分文,苦的是孩子们。
「什么,还要补偿?!」他大叫。
「给不给?」乔立春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施压。
又一疼,钱平南怂了。「给。」
这只是开端,这时的钱平南没想到段锦如一入门后,一个月的花费就不只一百两,要不是她的嫁妆不少,只怕也养不起。
「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另一份拿到衙门备载,婚姻注销,免得某人一入门却发现妾身未明,元配仍在籍。」要到衙门办过手续盖过大印才算和离,留底存证。
「……」钱平南恨恨的瞪直眼。
「娘—— 」
「娘,你怎么了,你不要死,我不要当没娘的孩子……」
当钱平南羞愤的甩门而去,力气耗竭的乔立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她太累了,四肢和身躯彷佛绑了千斤重的石块,叫她动也动不了的只想昏死过去,再也不过问任何事。
昏昏沉沉之际,耳边传来一双儿女凄楚的哭喊,有双小手抱着她不放,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另一双小手则吃力地想拉起她,但是未果,哭得很压抑,不放弃地想叫醒她。
一滴一滴的眼泪滴在她脸上,在原主体内那个从未生育过子女的战铁兰心里一酸。
其实她从不知道娘是什么,三岁那年她娘亲就过世了,而后她待在京城的将军府由二叔、二婶代为养育,她父亲是大将军,驻守在边关,三年五载也难得回家一趟,连妻子的丧事都没能赶回来上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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