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1/2段
他急切道:「我想跟你出来散心,还有——」
「你住口!」她吼。「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听好,我要辞职!」
「我、不、准!」他咆哮。
「你不准?你凭什么留我?我给你一个星期找人。」
「不,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拒绝。
「太好了,那我也不用等你聘请秘书了,明天起我不上班。」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让你跟他约会?」
「随你怎么想,我要走了,我自己搭车回去。」她抓了手袋,他在她站起来前拙住她,抱住她的腰,拉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
弥生怔在他怀里,听见他说:「不要走。」声音痛苦。
她颤抖地低嚷:「你放手,你放手!」
他却更用力地抱紧她。「弥生,我爱你。」
她闭上眼睛,她应该感动的,但却没有,她感到心痛,强忍住泪,胸腔剧烈地起伏。
这句话她等了那么久啊,终于他说了,却不在她对他好时,不在她病了时,更不在她满心期待时,而是在她即将道别的这一刻!她觉得他狡猾,用这种手段留她,教她怎么能相信?!他可恶,太可恶了!总是让她徘徊在他给的世界里,让她困惑,害她软弱。
她心软了,任他抱着,她让自己陶醉在这渴望已久的怀抱中,她想留住这感觉。而这正如她一直以来所想像的,被他紧抱住的感觉是多么幸福甜蜜,她终于美梦成真,可是她感觉沉重,她终于赢得他的爱,可是她怀疑这份爱。
她想哄骗自己,别在意他给的伤害,不要质疑他的话,可惜……她不再天真,她不想再上当了,一次次的失望,教她再没法说服自己。
她轻轻推开他。「我不相信。」她微笑了,眸里盈满泪水。「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坚持不让他送。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他身后霓虹招摇,他伫立在浪漫的咖啡广场,看着她拦车离去。
这一刻他真恨弥生,她总是温柔,这次竟那么狠。
他恨她用温柔宠坏他,恨她忽然撒手不理,而他终于醒悟的心,只能独自忍受悔恨,她用她的温柔,永远、永远地惩罚他。
弥生决绝的坐进车里,过程中不曾回望他一眼。
台中到台北是一段好长的距离,而遗忘,遗忘是更长的路途。从此不再与他有关系,从此要更坚定自己,她要自己别哭,忘记他方才说的「我爱你」,可恨电台dj不帮忙,偏偏放起陈年老歌,让罗大佑唱「是否」——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
弥生靠着车窗,目光空洞,看着路灯飞逝。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泪水已乾不再流?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弥生眼眶潮湿,喉咙酸楚。
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只为挽回我将远去的脚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我不在乎。
泪凶猛,她抹了又抹,抹了又抹,却是越淌越多,直至脸颊湿透。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春水不再向东流?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金绍棠也不好受,回台北后他约吴文杰唱歌,吴文杰赶到时,他已经醉了。
「来来来——」金绍棠笑哈哈招呼他。「坐啊,唱歌!唱歌啊!」
「喔。」吴文杰拿起麦克风,音乐一响,铿!金绍棠立刻抢过麦克风。
吴文杰满脸黑线条,听绍棠倒在沙发上高唱「不要告别」。
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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