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2段
一杖落下来,剧痛中好像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震,谭昱只觉一股腥甜上涌,痛苦中手指用力扣入青石板间,再用力,指尖被石板磨得一片血肉模糊。
再一阵剧痛压过来时,谭昱牙都咬得发了麻。
「住手!」阿礼边往前赶边喝,喊到第二声时院中几人方才听见,正要再落下去的竹杖猛然刹住。
阿礼几步走进去,一眼看见地上瘫着的人赤|裸的脊背上青紫一片,还有几处已渗了血,出言便喝问:「谁下的令!」
两个对个中隐情心知肚明的宦官顿时心虚得低了头,相互一睇,没人敢在大公子面前说是王爷吩咐的。
「谁下的令!」阿礼又喝了一声。左侧那个滞了滞,只得如实回话:「是侍卫统领。」
「叫他来。」阿礼沉然道,想了想,又适当地将这立威的机会匀给了弟弟一半,「让他跟世子回话去!」
「是……」宦官们一应,立刻逃也似的溜了。阿礼再看看谭昱背上的伤,自己心里都瘆得慌。
他好生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伸手一探鼻息,见还有气又拍拍他肩头:「醒醒?你怎么样?可还能说话?」
谭昱在半梦半醒中听到声音,想要应话嗓中却又涌了一股腥气。
「咳……」他不适地咳了一声,溅出一片血点,惊得阿礼心里一栗。
谭昱边缓神边竭力地抬了抬头,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大公子,然后又在恍惚中注意到大公子衣摆上被溅上的血点。
他下意识里觉得这下更是死定了,想开口告个罪,神思却不受控制地愈发模糊起来,一个字都没说出,就再度昏了过去。
这可坏了!
——阿礼看他这样,心知能不能救回来是件说不准的事。再想想兰婧方才的激动,当下都不敢再去见兰婧。
于是小半刻后,一间书房里坐了脸色格外难看的兄弟俩。
阿祚听大哥说完后深缓了口气:「所以这是死定了?」
「说不好……我看悬。」阿礼坐在那儿支着额头不看他,阿祚又问:「那统领假借父王的意思瞎传令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阿礼点点头:「嗯,这个没跑儿。」
然后他就听到三弟一声冷笑。
这笑声让阿礼不解地抬头看向三弟,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这事怎么跟父王母妃回话合适?」
「大哥您跟他们说说那侍卫的伤势就是了,让母妃着人寻个好大夫来给他,若能救回来还是要勉力一试的。」阿祚道。
阿礼赞同他这个说法,颔了颔首,又问:「那那个统领呢?」
「这先不用跟父王母妃说。」阿祚说着,挑眉睃了眼窗外那个已经跪了一会儿的身影。后槽牙一磨,一声邪笑,「我先收拾他。」
阿礼:「……」
他心下笑说三弟你可以啊?然后就甩了个苦差事给他:「那兰婧那边也交给你了,我就不去同她说了,辛苦!」
「哎大哥……」阿祚神色立变,然则阿礼甩下这话起身就颠儿了,气得阿祚一拍桌子。
「殿下……?」候在门外的宦官探头往里瞧了瞧。
阿祚气息一沉:「去叫四弟来!」
四弟可不能怪他欺负他。
要怪也得怪大哥!全怪大哥!
玉引和孟君淮晚上时才知道阿祚干了什么。
夫妻俩一起目瞪口呆。
来禀话的是阿祚跟前的宦官,比阿祚也大不了几岁。他显然清楚世子殿下这会儿才让他来回话是有意要拖拖时间,禀话时直擦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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