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2段
杨恩禄应下就去了,片刻之后,阿祺在正院外哭天抢地:「父王!父王我再也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了!打死您我都不去了!!!」
——他悲愤之下这么一喊不要紧,可这话不敬不孝啊?于是每天一卷经变成了两卷。
阿祺这个年过的……感觉自己跟天寒地冻之下街边乞讨的乞丐似的,怎一个惨字了得。
好似一眨眼的工夫,年关就这么翻篇了。除了除夕到初三这几日外,孟君淮都没得着什么时间回府,天天在锦衣卫从早忙到晚。
外面的天一直很冷,但他气得都上火了,牙疼。
审钱五的事不能说没有进展,只是他最在意的如何治皇长子的病这一事,钱五一直咬得死死的。
钱五好似拿准了这事的要紧程度,觉得自己若能换一命便换一命;若不能换一命,便将这事带到棺材里去,等着皇长子一起死,让他后悔终生。
而于孟君淮而言……他可真想放了钱五给皇长子换命啊,但局势又不许他这么做。
放钱五,得有圣旨才行。可他递了两回折子进去,都还没有什么回音。
正月廿一,难得从刑房抽开身得以安心喝口茶的孟君淮,突然见着了宫里来的人。
孟君淮扫了一眼,见那宦官手里没拿折子,只道是皇兄想催问他这边的进展,便道:「公公莫急,请先回去回话,我迟些时候入宫禀奏。」
「殿下。」那宦官一躬身,「下奴不是皇上身边的人,是皇长子殿下想见您,让下奴来请您回府一趟。」
孟君淮一怔:「回府?」
宦官回话说:「是,殿下已在您府里了。」
说实在的,现下就算是皇兄传召,也不会让他这么急。他们兄弟身体都康健,又多半是为公事,他解释清楚眼下正忙,稍后再进宫禀话没什么大不了。但他这个侄子……
孟君淮想到孟时衸就叹息不已。他的病实在太让人心焦了,他不说怕他下一刻就没命,也怕他等人等得心焦急火攻心。
孟君淮便当即出了锦衣卫,策马回府。疾步进了几道门后到书房一瞧,玉引正跟孟时衸喝茶。
「时衸。」他开口间松了口气,见二人都含着笑,猜测大概并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便也落了座。皇长子抿了口茶,噙着笑静了会儿,从袖中取了两本折子放在案上:「六叔。」
孟君淮低眼一扫,看出是自己递进宫的那两本,不禁一愣:「怎么了?」
「六叔见谅,这东西我在乾清宫配殿里看到……便扣了下来,没给父皇。」
「你干什么!」孟君淮蓦然一怒,「这是能救你的命的东西!那钱五的命哪有你重要!放了就放了吧!」
孟君淮仔细想过,觉得就算放了钱五走,也没什么大碍了。与钱五相关的势力都已被扫得差不多,他的所谓万贯家财也已在后来的清查中入了国库,他孤零零一个,活着出去也惹不出什么风浪。
「六叔您心善,跟四叔他们……不一样。」皇长子说着笑了一声,嗓音微哑,「但您要是真为我好,就把他杀了吧。」
「时衸你……」
「这个人必须死,而且越快越好。」孟时衸不再看他,目光落在茶盏中,神情比盏中茶还平静,「四叔到南边后会跟他们勾结在一起,这说明什么您不清楚吗?他们的势力之大已经影响了太多人了。四叔会信他们能成事一分,心中便有一分在质疑父皇的权威——四叔如此,满朝文武又有多少如此?况且……四叔这件事父皇再压着不提,也总会有人知道的——皇亲贵胄与之狼狈为奸,又会再动摇多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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