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第2/2段
粉衣少女叫钟蔻珠,是侯府姑奶奶的女儿,她轻轻地坐在南珊的对面,神色颇为失落,「三表妹好自在,还能躲在这里清闲。」
南珊替她倒了一杯茶,「怎么了?表姐,谁又给你气受?不会是姑母又念叨什么了?」
钟蔻珠叹口气,看着满眼关心的表妹一眼,心道都是自家的娘亲,本来她娘们俩寄住在侯府,就该低调作人,可偏她娘事事要强,什么都要攀比,见着今日大表姐去参加诗会,忍不住发酸,埋怨几个舅舅不将她这个外甥女放在心上。
父亲本是一个孤儿,由族中婶母养大,科举入仕后理应奉养婶母,可母亲与族中婶母不和,父亲一去世,就带着嫁妆和她回了外祖家,亲外祖母早就去世,现在的侯夫人是外祖续娶的。
府中又是大舅母当家,听说母亲原来在闺中就与大舅母不睦,现在寄住在此,还一味地逞能耍强,半点也看不清楚时务。
南珊见她脸色郁郁,却又欲言又止,就知是姑母又作妖,不知今日又是为了何事?
「大表姐今日去参加诗会,你可知晓?」
「原来是这事,那个湿啊干的,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南珊说着笑起来,「我可没那本事,也不会去找那罪受,怎么?姑母因着这事又不痛快了?」
「可不是,」钟蔻珠又叹下气,「埋怨大舅舅,不替我铺路,又怪我不好好钻研,连个拿得出手的才艺都没有。」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颇高,有才情的女子更是备受大家的推崇,习文断字,吟诗作词都是一个世家贵女必学的功课。
府中有坐堂的夫子,教的都是些寻常的识字学文,琴棋书画,侯府的姑娘们都跟着夫子上课,世子夫人私下又请了一个女先生,养在自己院子里,专门教导她亲生女儿大小姐南瑾的诗词技艺。
世子夫人所出的大小姐南瑾,三岁能写,五岁能做诗,七岁以一首咏柳名动帝京!被称为帝京第一才女!
想到这,南珊白胖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咏柳?!
见钟蔻珠沮丧地垂头,她娇憨一笑,「姑母望女成凤,也是煞费苦心。」
不过是失了丈夫,后半生都寄托在独女身上,自是希望她能出类拔萃,将来嫁入高门,做母亲的后半生也有倚杖。
见一向不谙世事的表妹都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钟蔻珠又是重重一叹气,端着杯子抿一口。
远远见一个身段姣美的大丫头端着腰身走来,仪态风流,若不是身着丫环的衣裙,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丫头见着两人,只点头见礼,态度颇为倨傲。
南珊笑憨憨地问道,「丝绦姐姐,可是大姐姐又有什么吩咐吗?」
丝绦的手中拿着一张纸卷,她纤长的手指将卷筒捋开,虔诚地将纸张展开在南珊和钟蔻珠的面前,「这是大小姐在诗会上做的诗,连护国夫人都大加赞赏,此诗被一致评定为头名!」
说完,见南珊张大嘴,她满意地接着道,「大小姐还未回府,正与护国夫人共同探讨诗词,特命奴婢先行一步,将此绝句传回府中,让各位小姐研读。」
钟蔻珠双手将宣纸接过来,丝绦又道,「既然表小姐也在,那奴婢就不必多跑一趟,这份抄卷就放在这,两位小姐慢慢品鉴,奴婢还要去四小姐处,先行告辞。」
南珊凑过头去,见那宣纸上娟秀地写着一首诗:
不见子美久,佯狂真可哀!
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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