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方静止的池水第2/2段
第二次轮回开始。</P>
祝无邀尝试给出了银两，和华影停不同，她身上的钱少，没有让那对夫妻一夜暴富。</P>
钱最终留下了，生活也改善了些。</P>
可小女孩儿，却依然是被放弃的那一个。</P>
第三次轮回开始，祝无邀静静地注视着小女孩儿，仿佛看见了一片随波逐流的浮萍。</P>
因为她没有能力，所以一次次轮回里，只能仰仗着他人善意。</P>
不断地被选择、被权衡、被放弃。</P>
从来都身不由己。</P>
这才是症结所在啊……</P>
祝无邀看着正在院门前玩蹴鞠的小女孩儿，认真思索着破局之法。</P>
看着看着，她突然眼神微凝，盯住了那个蹴鞠。</P>
第一次轮回时，那对夫妻的质问蓦得在耳边响起——「蹴鞠是哪里来的？」</P>
是啊，以那对夫妻对小女孩儿的态度，怎么可能给她买这样浪费银钱的玩具，更何况，这般粗糙的手艺，根本不可能是商贩卖得。</P>
那么这个蹴鞠……祝无邀眉头略微舒缓。</P>
这是，小女孩儿给自己编制的蹴鞠啊。</P>
她可以安身立命的手艺，本来就在自己手里啊，在祝无邀走进幻境时、看到的第一个场景里。</P>
刚这么小，就已经给自己编出了蹴鞠，若她能自己赚钱，成为家庭中主要的经济来源，怎么会被轻易放弃。</P>
等到长大些，又怎会被轻易掣肘。</P>
祝无邀突然抬头看了看天，想起了第一次轮回时，得到的卦辞。</P>
「封锁，容闭，头尾相接。」</P>
她想起来了那镜身之上，隐约浮现出的眼熟字符，同样具有「封印」的意向。</P>
这……可真是讽刺。</P>
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遇到了这一家人，觉得此题无解，也许锁住了命数，延缓了应命之期的到来？</P>
他看出了这两句批命，看到了小女孩儿的生活处境，觉得她太过可怜，早晚会殒命，所以将这件事，做成了摘星楼考核所用的试题，想要得出一个解法。</P>
让无数人替她做出选择。</P>
却忽视了，她自己的力量。</P>
在这方封闭的天地里，生硬模仿出了最主要、最矛盾的几条批命，循环运转。</P>
于是，她只能被封闭在「设定好的命数」里，依循着不变的命数，不断地进行循环、不停被选择。</P>
明明能决定她未来的事物，早已被她握在了手里。</P>
也许，她可以自己选择。</P>
于是这一次轮回，祝无邀没有去看那对夫妻的批命，她直接走上了前，蹲下身问道：</P>
“这是你自己编的吗？”</P>
小女孩儿抱着蹴鞠，有些好奇地看向她，点了点头，眼神明亮。</P>
祝无邀笑了笑，递出几枚铜钱，说道：</P>
“这个蹴鞠，我买了。”</P>
随着这句话落下，此方天地早已定好的命数，轰然运转，隐约有了崩塌的迹象。</P>
静滞的水潭里，被扔下了一块儿石头，于是荡起了圈圈涟漪，冲击着边界。</P>
小女孩儿第一次，自己赚到了钱。</P>
这方天地，已经不足以容纳她的命数了。</P>
铜钱被她握在掌心里，她合紧了满是冻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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