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人度仙第2/2段
村里少有没受过阿生恩惠的，渐渐的，村内也少了些争执，消解了不少戾气。</P>
年节到来，又是每年一次祭拜狐仙的日子。</P>
狐仙看到阿生接过面具，似乎十分烦躁，他来回甩动着尾巴，时不时抬头望天、呲出獠牙，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担忧。</P>
这一天，有黄沙遮天，隐约有狐鸣声传来，异常的天象让村民连连跪拜。</P>
唱戏祭庙一旦开嗓，无论如何都不能停下，不然来年就会青黄不接，这是阿婆教给她的规矩。</P>
「狐仙发怒啊……」</P>
「不对，我看过村志，这是狐仙想要供奉！」</P>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前方的祭坛，又看向戴着面具正在唱戏的阿生，想起了一直以来……阿生似乎被狐仙归为了所有物。</P>
「这该不会是，狐仙想要阿生作为祭品吧……」</P>
这个猜测一浮现出来，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P>
曾被阿生赠过草药的婆婆，她一咬牙，上去拽住了阿生的胳膊，说道：</P>
「乖娃，你别唱了，快进去躲躲。」</P>
阿生正唱到一半，唱词被打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也有些慌、害怕来年收成真得不好，抬头时，看到了祭台上的狐仙——</P>
他似乎在等待着，村民将阿生送过来。</P>
兽瞳在黄沙弥漫里依然能看得清，尾巴不紧不慢地轻晃着。</P>
这一回，似乎不仅是阿生能看见，就连村民也看到了沙尘中隐约的狐影。</P>
有人当即被吓得跪倒在地。</P>
还有些人面色一沉，握紧了锄头走上前，挡在阿生面前喊道：</P>
「狐仙大人显灵，这个娃子当不成祭品！」</P>
不管是相处时日久了、真有感情记了恩，还是怕狐仙要走了阿生之后、又看准他们自己的孩子，总之，村民们不愿将阿生交给狐仙。</P>
一堵人墙，将阿生与狐仙分割开来。</P>
阿生带着狐仙面具，却在恍然间明悟了什么，狐仙的声音，也在此时传来——</P>
「时辰已到！」</P>
带着些尖锐的声音如同棱锥，刺穿了迷雾，阿生的记忆涌现，前世今生、今时归一。</P>
在狐仙痴痴的笑声中，阿生的身后骤然展开了八条狐尾。</P>
狐修三生，仙本无相，唯人自照！</P>
最后一次狐仙现世，救下了村民功德圆满，然而野兽成仙后的善恶，要看世人以何相拜。</P>
人心多贪妄，不论狐仙本心如何，成仙之后必然会与世人祭拜的、凝聚着私心贪妄的狐仙形象相合，到时将会给村子带来灾难。</P>
故而，狐仙将无相之体、斩为人身与兽形两面，人身入世引村民向善，兽形本该藏匿于深林。</P>
狐仙算出，今日有灾，故选此刻明悟、了断是非——</P>
黄沙之中传来了一声嘶吼，显露出了个庞然大物的身形，是只吞沙撼地兽，它高大无比、眸中凶戾，渐渐往这边移动，似要踏平这处村落。</P>
居于案台上的只是土塑泥雕，香火映照的却是人心。</P>
你以何面目祭拜，便会度化出什么模样的仙。</P>
被村民护住的阿生，亦或是狐仙。</P>
今时今日，格外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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