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2段
长子还是个稚子时,他不懂得掩饰,怨他恨他都写在脸上,慢慢的他变得面无表情了,只有眼里能窥见他的心思,再后来,连眼睛都变得清冷如水,整个人就像一块儿冰,让他这个父皇感受不到一丝活气。
但是现在,宣德帝再次看到了,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宣德帝不受控制地,生出淡淡的他以为他对长子不会有的愧疚。
如果长子立即指责小儿子,他都会怀疑这是长子精心谋划的一场戏,但长子没有,他就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真相也不在乎能从中获得的利益,只是轻飘飘用一个眼神告诉他,他知道他这个父皇不会替他做主。
那他会吗?
宣德帝低头,看向还跪在地上脸色更白的小儿子。
真是小儿子下的毒吗?
是的话,两度谋害兄长,当着这么多重臣的面,他该怎么处置小儿子?
不对,现在最要紧的是太子的病!
宣德帝双眼恢复清明,人好像也迅速变成了那个冷静果断的皇上,他没有再看小儿子,沉声问长子,「元启,你可记得你是怎么清醒的?譬如吃过什么东西,身边太监又是如何照顾你起居的?」
站在他身后的沈应时垂下了眼帘。
皇上这番话,是准备将此事定为单纯的染病了?
但真相究竟如何,是萧逸两度下毒还是萧元曾经自己装病如今再陷害太子兄弟,他不知。
而萧元看着期待地望着他的宣德帝,忽的笑了,笑得无礼而讽刺,「父皇怎么忘了?儿臣能醒,是因为父皇赐婚替我冲喜?既然太子与儿臣得的是同一种病,不如父皇也寻个真心爱慕太子的女子,赐婚冲喜罢!」
言罢不顾宣德帝陡然变绿的脸色,愤然离去。
他走了,屋中陡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脑袋,除了宣德帝。
长子明目张胆的嘲讽,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脸上。
「都下去,没有朕的吩咐,不得入内。」不知过了多久,宣德帝低声道,平静如风暴来临之前。
众臣立即告辞。
萧逸仰头望向宣德帝,「父皇……」
「你留下。」宣德帝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子,声音冰冷。
萧元回到别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脸。
顶着一脸「增白」的脂粉,他浑身不舒服。
谢澜音对外面的大事一无所知,拿着巾子在旁边等他,好奇道:「今天比武,谁赢了?」
萧元看着鹦哥刚刚换过的清水,笑了笑,侧头看她,「衡王与太子比试时,刺了太子一剑,太子受伤倒地昏迷不醒,太医称太子突染怪病,有人则怀疑是太医替衡王找的借口。」
谢澜音大吃一惊,示意鹦哥桑枝退下,她低声道:「你是说,衡王故意借比武毒害太子?」
萧元接过巾子,擦完脸拉着她手走到床边,自己先坐下,再将她抱到腿上,香了一口才轻声问道:「澜音这么吃惊,是不信吗?」
谢澜音探究地看他,见萧元鼓励她说,她想了想,皱眉道:「太子断了他与许云柔的姻缘,衡王确实有理由报复太子,但当着皇上与众人的面刺杀太子,剑上还涂了毒,岂不是明摆着想鱼死网破?难道他承认了?」
萧元奖励地摸了摸她头发,却摇头道:「他怎么可能承认,不过我觉得,以他的冲动脾气,极有可能真的准备毒害太子,但交手时又退缩了,所以无意刺中太子,他十分惊慌,现在事情闹大,是你你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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